但是楚元和肖思寧能獲得的資訊也只浮於表面,人家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聽而已。

像李虎說的這些,小寶也是第一次聽到,楚清更是聞所未聞。

不過她聽明白了,這些人不是“壞人”,對他兒子沒起歹意。

“既然這人不錯,你幹嘛只給人吃鹽荒菜包子?”楚清笑問。

鹽荒菜,其實就是鹼蓬草,是生命力極強的一種野菜,它們不用撒種、無需耕種,歲歲年年生長在鹽鹼滷漬裡,非常皮實。

每年早春時的鹼蓬草最為鮮嫩,大夥兒都愛吃,現在還沒到鹼蓬草發芽的時候,小寶說的包子,用的是曬乾儲存的鹼蓬草乾菜做餡,滋味不足。

小寶:“做那個快啊,食堂今天面發多了,正愁呢。”

楚清:“……”

小寶以為自己一番話,不但能讓孃親打消對人的顧慮,還能讓孃親高興有造船這條門路。

唉,孩子,你高看你娘啦!

雖然楚清一路走來,也意識到身邊很多危險,選擇臨洋縣這片無人區建造侯府,也是出於事情不好、轉身就跑,反正咱家有小島的想法。

但是呢,什麼事兒就怕有個但是。

作為一箇中年穿越者,楚清從年齡上就不具備太大的的進取心,做事相對保守,容易把自己限制在既定規則之下。

她沒有少年人那麼大、那麼強烈的好勝心,因為這股心勁兒,在當前的世界那就叫“反心”。

而楚清一向的認知是:不要與大環境作對。

從本質上講,楚清也不是一個“反社會”的人,她最多能想到事有不好就逃跑,已然就是很大進步。

從沒想過推翻皇朝自稱帝,天下在手別人算個屁。

再說皇帝那工種,她也不懂啊,專業不對口。

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如果能幫助平鍵和晁留,會為自己新增多大的助力。

換句話說,如果楚清有這份意識,她會想都不想,果斷選擇先幫忙把人收攏了再說。

看到孃親居然關心的是待客不周、給人吃乾菜包子,小寶覺得孃親這個“中年少女”真是“如少女般天真”,不得不掰著手指頭報賬:

“孃親,我跟你說哈,我現在手裡有十七處渡口、中船五十五隻,小船二百餘;

幫派有船幫、丐幫、窮家行、鹽幫的合體;

另外包括一些小團伙,比如‘塵土會’,是挖墓盜洞的;‘明火堂’,是伐薪燒炭的;‘飛天門’是訓鳥練犬的……

人數不下三萬,忠誠度高的也有小一半,反正值得培養的都送到沃斯勞動改造過。”

就問哪個當政府官員的家長、聽說自己兒子暗地糾結龐大的地下勢力,是種什麼心情?!

尤其是這孩子最後還給你補充一句:“我沒算咱家人。”

“沒算咱家人”,那都是你的人唄?

都說青春期孩子不好待,是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