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爵位,小寶將不必再有考學壓力。

因為他就算從此當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也可以透過恩蔭得到官位,就像朝中那曾被楚清噴過的刑部左侍郎霍偉霆一樣。

“楚懂,你真的要安心當個紈絝嗎?”尤正航問道。

尤正航才不叫小寶“世子”呢,本來這小子就狂,現在成了世子,更得狂了吧。

“不能夠!”小寶說道:“我還是得讀書的,不然哪天我當紈絝膩味了去做官,你不得笑話我是恩蔭上來的?”

尤正航埋頭吃菜,不想說話了。

就煩這樣的!

以前小寶的家世不如他,可學習卻比他好,已經讓他很鬱悶了。

現在小寶也算有背景的人了,卻還要繼續學習,還給不給人活路了?科舉是條獨木橋,你不要跟我們擠好不好?!

就煩這樣的!

秋生和裴慶他們看尤正航吃癟,笑得不行。

小寶的這些小夥伴,全都已經成親了,連秋生都沒能堅持到考上舉人。

畢竟年齡都已不小,秋生大了小寶十歲,裴慶他們更大一些,前年鄉試集體落榜,秋生回家就被張二妮摁著相親、成親。

其他人也一樣,沒一個能逃脫被全家催婚的狂轟亂炸,如今都當上爹了。

就連只大小寶四歲的尤正航,也在去年娶了媳婦。

“再說了,”小寶擠兌尤正航從來都不會一句半句就停止:“我還小呢,除了吃喝玩樂,剩下那麼多閒工夫不讀書幹啥?學你英年早婚嗎?”

小寶說要學習,是真心話,但他並不是真的要去繼續參加科舉。

科舉之路或許該走,但不是現在。

大宣的封地,準確來說,只能算是食邑,因為封地的所有者只享受封地的稅收,不參與行政管理。

而楚清是女子,情況特殊,皇帝並沒有給她封地的全部稅收,而是隻給了一千戶的賦稅,可以說,有名無實。

相當於楚清幹著和男子一樣的活,立著比男子還多的功勞,卻只能獲得很少的報酬。

但這些,在這個世界已經是史無前例了,因為這個世界男女地位差距太大。

來此十年,楚清總結到的社會規則是:女人的天職就是伺候丈夫,以夫為天。

因為在特權階級看來,男人變壞的原因是女人,因為不管是愚人還是智者,都會在女人的影響下偏離正道,成為愛慾和憤怒的奴隸。

所以不管在人生的哪個階段,都不能讓女性有自己的主張,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不應該與其他男性有任何接觸,否則就是不守婦道,會遭到世人唾罵。

他們制定了種種規則,限制和約束女性,不但約束她們的行為,跟要約束她們的思想。

這樣的規則,使得女人從出生便被視作“外人”,尤其在窮苦人家最為明顯,因為養了十幾年沒等為家庭做出什麼貢獻就該出嫁了,等於是給別人家養的。

她們甚至認為;如果沒有男人,誰來保護自己,自己又要靠誰、為誰活著?

一輩一輩傳下來,導致女子自輕、相輕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所以楚清能封爵,還是有封地的爵位,以這個世界的眼光看,已經是皇帝給予的天大恩賜,不該再奢望更多。

儘管這只是多方利益交匯下的結果。

但是,小寶對那份聖旨做過分析:既然把邊境山脈劃到臨洋縣一部分,那他們家就得幫助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