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不理會他,依然盯著皇帝,只是這一次有了焦距,眸光清明:“皇上,臣願為先鋒官,自籌糧草,以一年玉礦開採期所得充作軍費,並立下軍令狀,保證把沃斯王打回去,可好?”

楚清語氣平和,也很有耐心,甚至還有些輕描淡寫般,又給自己的話加了碼,就像一個店小二在問食客:給您上二斤牛肉,再上一壺燒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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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您,這些年你對我如何,咱們彼此心知肚明!”鄭小柔一邊走出廳堂,一邊高聲說道。

鄭小柔不顧百家興阻攔,獨自回了鄭家,並給鄭夫人送了一張店鋪的契書。

那是楚清低價收購鄭家三處鋪面中最不值錢的一處,鄭小柔拿來跟鄭家“買斷”自己的自由。

鄭夫人太陽穴突突狂跳,雙目赤紅,追著鄭小柔也出了廳堂:“你想斷了親就能斷?休想!別說族老們同不同意,你爹就不會同意!”

鄭小柔自顧快步往二門走去,嘴上卻不停:“愛斷不斷!反正我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以後鄭家出什麼事,都與我這個出嫁女無關!”

“你給我站住!你們給我攔住她!”鄭夫人追得踉踉蹌蹌,哪裡跟得上這些年隨夫君四處奔走的鄭小柔的步伐,不得不喊下人幫忙。

“鄭夫人,自此一別,永不相見,不用你送!”鄭小柔大步流星,把楚清的氣勢學了八九分去,竟駭得下人只靠前兩步卻不敢造次。

下人不敢對鄭小柔動手拉扯,卻也堵住前路不肯讓開,鄭小柔高喝:“鄭夫人,你是要與我作對嗎?你爹造反,你也反了不成?”

鄭小柔聲音本就清亮,再刻意提高嗓門,使得鄭家的下人們都聽到“造反”二字,不由得躲在房前屋後的偷聽起來。

“你!”鄭夫人氣得說不出話,鄭小柔卻不依不饒:“還是那句話,你爹造反,你最好盼著牽連不到你相公!”

“我相公……那是你爹!”鄭夫人氣急敗壞,對著鄭小柔就罵起來:“大家都有份,你也跑不了!”

因為有造反二字,下人們都聯想起京都內傳得沸沸揚揚的皇陵縱火、康王身亡的訊息,一時間就都擔心起來:主家會不會被抄?自己這些人會不會被髮賣?

人心浮動,鄭小柔對攔著她的下人踢了一腳:“滾開!”,那下人再不敢堵著路,側到一邊去了。

鄭小柔大步流星往外走,未再言語,可出大門時,卻站在大門口不動了,轉過身朝門裡面高聲說道:“鄭夫人,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你們也別想從我夫家這邊再獲得什麼好處,這些年你們像螞蟥一樣,用楚家上報給朝廷的圖紙撈錢財、撈好處,你們還想怎樣!

但願你那名震江南的大儒父親勾結康王外祖父之事不被人告發,也但願鄭大人與此事無關……

在鄭家被查抄之前,給你送了錢財,算是我也為鄭家盡最後的心。

萬一鄭大人被查出什麼罪名,你也好有銀錢收買獄卒,讓他少受些罪!

不過呢,好歹你也是出嫁女,我也盼著你好,希望你受不到牽累;

給你的錢不少,別自私的都吞了,好歹給我那同父異母的妹妹留點兒,要知道,她可還在你爹那邊的老家!

你對我不好就罷了,反正你是後孃,鄭大人自私自利、寵妾滅妻也人盡皆知;

你們可以看我庶妹名聲不好、不能再為你們謀來好處就把她發嫁回老家,可那畢竟是你親閨女,別大難臨頭連親閨女也不顧了!”

痛快完嘴巴,鄭小柔心滿意足上了馬車:“四兒,咱走!”

“好嘞!”四兒一揚鞭子,馬蹄嗒嗒地離開了鄭家。

鄭夫人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裡出不來,“嗝兒嘍”一聲翻了白眼就暈倒了。

鄭小柔心底的惡魔,也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