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沃斯帶回禮物,能是什麼?估計是尋到什麼珍奇草藥了。

沃斯那地方,真有些大宣所沒有的草藥,比如一些知名大藥鋪的百眼櫃會有一個貼著“南乳香”的藥斗子,可拉開看看,幾乎都是空著的。

這“南乳香”就是沃斯的特產香藥,不過在沃斯的名字是“買斯提克”,在大宣極其稀見,僅在宮廷使用。

“估計是‘南乳香’吧?路途那麼遠,兩個孩子能運來的東西不會很大件。”楚清說道:“那東西很貴的,能榮養髭發、消炎退腫還固牙健齦,宮裡都不見得有多少。”

楚清也知道水毛毛曾得過牙病,因此便往這個方向假設。

楚清的車隊浩浩蕩蕩挺進一百零八村,村民們聽說今年東家竟然親自來發放年貨,爭相奔走相告。

村民們熱情地邀請楚東家能到他們家裡坐坐,哪怕喝一口他們家的茶、吃一口他們家的飯。

楚清只召集各村村長開了簡短的會,說一些拜年話,就讓小子們把年貨發下去。

一百零八個村哪,發糧食真的不適合,那得多少車隊才運得過來?

楚清給送的是殺好的一分為二的整豬,被稱作“半拉半”,和幾十筐銅錢,還有幾馬車炮仗。

前些年家裡過年,給小子們發工錢,就是換成一筐一筐的銅錢,看著喜慶,發出去也壓手,大家都高興。

炮仗則是窮人家過年的奢侈品,這些年楚清沒少往北邊販運竹子,使得竹子的價格也便宜下來,但也是隻有過年時他們才捨得買些來燒。

對村民來說,肉和錢是最好的年貨。

倒是那些炮仗,村民們看向炮仗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實在太奢侈!買些竹子來燒對他們來說就很奢侈了,不是過年都捨不得買,放炮仗,那簡直是燒錢!

有那買炮仗的錢,都換成銅錢發給他們多好。

可對楚清來說,這次送來的炮仗才是真正的年貨。

村裡各家準備放炮仗的時候,楚清帶著人去了山上。

甘來依舊一身男裝,瀟灑走在頭前,兩手插在腰帶上甩著膀子橫晃,十分愜意,真可謂“扎個丸子的鬏,做個簡單的妞,走路雙手插兜,愛情願者上鉤,”

楚元則胸前掛著楚星海,手裡拎著零食袋子,跟在後頭亦步亦趨,十足一個稱職的呆萌奶爸。

山上除了有存放鐵錠的山洞,還有個小型“軍工廠”,呂師傅帶回來的那些殘疾工匠們正在加班加點“大鍊鋼鐵”。

已經造好的炮筒,有工匠正在往上銜接榆木墩子,還有工匠捶打鐵箍。大家都在叮叮咣咣的忙碌。

楚清的年夜飯就是在這裡吃的。

這裡的煤炭、柴火很多,正好做飯吃。

山裡總是這樣,當人們對一個地方的形容詞是青山綠水、山清水秀、山水如畫等等時,相應的也會有窮山惡水、山寒水冷、水剩山殘等詞彙伴生。

有山無路因而人跡罕至,所以運輸不易,是一地能保持住原始風景的主要原因,也是隱藏一些“非法事物”的不二之選。

當山下爆竹聲聲辭舊歲時,山裡面炮聲隆隆迎新年。

這些殘疾工匠沒來幾天,所以談不上發放工錢,但是楚清這次過來,還是每人給發了一兩銀子當年禮。

給官府做過工匠的人,自然知道如今做的這些事情是要掉腦袋的,當然能有地方謀生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可是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心中肯定不踏實,沒準時間一長再生出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