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盆豆餡,豆餡被搓成雞蛋黃大小的糰子,凍得硬邦邦的,卻沒有像往年那樣凍成一大坨,而是一顆一顆都獨立著。

瓦盆不大,可是很重,再加上這樣一盆豆餡,老嫗想從地上端起來,著實有些吃力。

“轟!”一聲巨響傳來,好像地面都隱隱顫了顫。

“咣噹!”老嫗嚇得一哆嗦,剛端離地面的瓦盆又被掉回地上,好在這次離地面不高,沒讓瓦盆再被摔破。

“臭小子你給老孃出來!”老嫗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顧凍土冰冷,直接開口大罵:“第三次了!從倉房到這兒,老孃我愣是半年走不回屋!”

“哎哎哎……別喊別喊,娘哎,兒子來啦!”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開啟房門。

老頭臉上、鬍子上、皆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粉末,鬍子上還打了綹,顯然是和麵時用手捋過鬍子。

“娘哎,你怎麼坐地上了?多涼啊,當心得痔瘡!”老頭一溜小跑到跟前,試圖攙扶起老孃。

誰知老嫗根本不讓他扶,反而用手打他:“你的臭小子!讓你作!你瞅瞅,三回了,我這盆豆餡算是端不起來了!”

老頭頂著老孃噼裡啪啦的手巴掌,將自己沾滿面粉的手伸到老嫗腋下,打算先把娘攙起來再說,誰知老孃又一個腦崩兒彈在他額頭上:

“滾犢子!你個混蛋玩意兒!老孃說沒說過,差不多就得了,你非要搞這麼多事情出來!

你瞅瞅,我剛端出豆餡就‘轟’一下,嚇得我一盆子豆餡都扣地上了,盆子都摔壞了!

好不容易撿起來,剛端起來又‘轟’一下!又撿乾淨又‘轟’一下!得,這下倒是不用解凍了,全摔開了!”

老頭的腦門被彈得生疼:“哪裡有半年那麼久!你咋彈的,我腦門子都出大包了!”

再一細看,原來老孃手上還戴著頂針兒。

“哼!娘哎,你下黑手!”老頭也不扶他娘了,乾脆也坐在地上。

這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乾淨了,再看看老孃,腋下全是麵粉,不由得嘿嘿笑起來,還就地撿起一個豆餡丸子,吹吹灰就塞進嘴裡。

別看年歲很大了,牙口卻好得很,凍得梆硬的豆餡丸子被他咬得嘎嘣直響:“娘哎,你這糖放得不夠,不咋甜咧。”

老嫗一看,這臭小子不正面回答問題,氣得一甩袖子,自己麻利的就站起來了,回屋暖和暖和去,不跟這臭小子廢話了,氣人!

“就知道吃!這回你撿,撿完端進來!”老嫗關上房門前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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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沒良心炮”後半截用榆木墩子做發射藥槽非常實用,它不但方便填放藥粉,也和最後面的兩層厚木板很好地消減了後坐力。

而且,炮筒採用一指厚的鋼板製作,十分結實耐用,十個炸藥包發射出去,並未對它造成影響。

只是炸藥包射程並不穩定,範圍在45丈到63丈不等。

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只是,現在整個湖水都混了,不但死魚全翻了上來,裡面的泥漿也半天沉不下去。

原本湖心沒有結冰,只有四圈是冰,越靠岸冰越厚實,這下,湖上一點冰都看不到,倒是岸上、水裡全是魚,也不知明年這湖裡還能不能再有魚了。

這哪裡是放炮,分明是打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