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體恤百姓,不如想辦法讓他們吃飽,否則,他們哪裡有力氣去開荒種棉呢?”

小小一七品知縣,面對從五品官員,還是兼有密偵司職務,儘管語氣謙卑,可說出的話卻不無威脅之意:你要是不掏錢送入我衙門,就休想得到我衙門的支援。

幾乎每到一地,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遇到這類官員,楚清即便想動用密偵司的力量來查其貪腐,卻根本無許可權。

各地方理事處均與楚清同級,你有什麼權利支配我們做事?

若上報密偵司,一地這樣,你告狀了;可所到之地均如此,你又當如何?怎麼報?多無能啊!

如同京官到了地方自然就無形中高三級一樣,女性官員在男性官員面前無形中就被降了數級。

到現在,楚清即便身兼數職,且最高官階已至正五品,卻依然只是表面風光。

但事物都有兩面性。

楚清被地方官員拿捏、要挾,她一是出自於真心憐惜百姓疾苦——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關鍵是人家把你架得高高的還無人給遞梯子——所以她就乾脆放出銀錢“資補”衙門。

但這種“資補”,通常她會聯絡鄭小柔,選出自家合適的人選來經營一些“創收專案”。

比如,楚清“資補”縣衙五萬兩銀子,用以僱傭勞力進行加工製造,衙門自然會扣下十之六七,只留三四成用於正途。

看似白給衙門送錢,可回頭就有楚家小子過來承買他們加工、製造的產品,並伺機控制當地一些物產,比如木材、石材。

楚清有自家的商隊,也有三順鏢局這種“物流公司”,低買高賣之下,錢被從當地賺回來。

而表面看去,知縣從楚清處敲詐不少銀錢,當地百姓也有工可做,解決一定的經濟問題,實質上卻被楚清的人控制了他們的物產。

一旦楚清不再從此地進貨,他們就會陷入“供過於求”的經濟危機。

換句話說,楚清用五萬兩銀子買下當地的供需平衡,讓撈私利的知縣親自薅國家的羊毛送給楚清。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楚清把大部分收益化整為零地便宜給“自家人”之後,剩下的二成收益,才給了皇帝。

論起撈銀子,別看楚清沒有經濟頭腦,但是也沒少撈。

雖然最終沒有落入自己腰包,卻讓她有機會給對她相扶相助的弟兄們以回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而不落入自己腰包的本意,也是不想讓皇帝把自己養肥殺掉。

綜上所述,楚清不論從人力還是從財力上看,都不具備造反的實力。

即便她手下那兩千退役兵能夠全心全意跟隨她,可只有兩千多人,面對整個國家機器,杯水車薪。

只是不她知道的是:這種事她兒子也在偷偷地幹。

她兒子揹著她經營自己的工程隊,把她撒出去“支援當地基礎建設”的錢給截回去了。

她們娘倆,一個控制物產,一個控制基建,以被“地方衙門訛詐”的名頭,一個把被訛的錢化到楚家小子手裡,一個卻是回收到自己荷包。

而且她兒子還掌握了大宣近八成的運輸線路,以及合併了南北方眾多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