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能慌,越慌就越亂,越會出錯。

楚清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遇到點兒事就薅頭髮了。

可是,楚清出來了,卓耀卻沒有,大夥兒不禁往馬車那邊瞧了瞧。

鄭小柔湊過來小聲問:“姐,怎麼了?卓耀犯錯了?”

楚清笑笑,故作輕鬆:“沒,他就是……就是想討媳婦了。誰讓你們兩口子那麼粘乎的,人家羨慕了。”

鄭小柔和百家興面面相覷:有嗎?真的嗎?

畢竟心裡有事,楚清再怎麼裝,百家興他們還是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飯後沒有太休息,繼續上路,得在天黑前找到投宿的地方,最好能進縣城,這裡還是太遠了。

沒走多遠,終於上了官道,不必在繞著農田和山根兜兜轉轉了。

剛上官道沒多久,就遇到一個破茶棚子,有個年輕夥計穿著打了補丁的葛衫,臉上還有燒爐子燻出的黑灰,被汗水衝得一溜一溜的。

小夥計用手背往臉上抹了下,臉就更花了,都看不出模樣了:“客官,天兒熱,坐下喝口茶解解乏?”

秋陽似火,楚清心中有事,騎在馬上更覺曬得難受,便下馬,喝口茶也好。

“客官,請!”那夥計用肩膀上布巾象徵性地給楚清撣了撣條凳:“您喝點兒什麼?”

“有什麼?”楚清問。

小夥計答:“龍鳳團、青鳳髓、雙井白芽、香片,喝點什麼”

楚清不禁看他一眼,種類不少,都能趕上城裡茶館了?

楚清:“來壺雙井白芽。”

夥計:“沒有!”

楚清:“那就一壺青鳳髓吧。”

夥計:“沒有!”

楚清就奇了怪了,你自己介紹的,然後我點了,你竟說沒有,耍誰玩兒呢?

楚清一下子想起小寶給她講的,如何跟侯澤認識的過程,好像也是點茶水,報了一堆名兒,卻要啥沒啥。

小寶好像還說過,有茶攤的地方就有船幫的入口。

楚清抬眼看向夥計,那夥計竟朝楚清眨了眨眼——真是侯澤!

剛才心緒不寧,沒有細看,這一看,雖然那臉黑一條白一條的,可那雙眼睛,不是侯澤是誰!

楚清左右望了望,護衛們都坐在周圍幾張桌上,只用餘光關注她,而通常都跟自己一桌的卓耀,卻獨自在最遠處的桌子邊。

這一路,卓耀也是心思頗重,他既擔心父親,又擔心楚清,更擔心小寶若知道真相不會原諒他,內心可是煎熬壞了。

儘管楚清和卓耀都儘量表現得自然,但是百家興和鄭小柔兩口子對他們多熟悉啊,自然不可能不察覺。

楚清和侯澤確認了眼神,便進茶棚裡說話,還交待大家不用跟著。

卓耀見過侯澤,這會兒也認了出來,便示意祥子他們不必緊張,該幹嘛幹嘛,然後又自顧想著心事。

百家興看卓耀的安排,也知道楚清不會有事,便放下心,但是他得關心一下卓耀的思想動態。

這小子不正常啊!

天天跟屁蟲一樣跟在楚清邊上護衛著,今兒怎麼跟楚清在車廂裡談了一回話,就不對勁了呢?

聯想到楚清說他想討媳婦了,鄭小柔給百家興遞了眼神,百家興就坐到了卓耀邊上。

“兄弟,雖然你和老大年紀也相當,”百家興開門見山:“對老大和對小寶都挺好,但是……你不能打咱老大的主意!”

“唔……啊?!”卓耀一開始沒反應到百家興在說啥,他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可聽到“打老大的主意”,總算反應過來:“我不是!我沒有!”

“別解釋!”鄭小柔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