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們基本上是靠刮地皮回來沖洗,然後按楚清的標準挑選石頭。

但是這個辦法好用啊,所以小子們一直在反覆刮地皮,以至於在界碑的起點和終點之間的範圍內,被刮出一條二尺來深的溝。

這個溝平時沒什麼,可山洪爆發後,再去看,溝裡就又被填上一層石頭,小子們繼續刮地皮。

所以去年一整年,小子們沒少收穫各類漂亮的石頭。

楚清給的挑選範圍寬泛,所以楚家的車隊是一車一車往回運,這讓四王子氣得跳腳。

所以今年早早的就把人派到上游,也開始刮地皮,就怕開春後山上雪融化把上游的石頭衝進楚清的地盤。

但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們本就工具不稱手,再有他們的工人一日兩餐,待遇照大宣人差遠了,人數還沒有大宣多,進展自然緩慢。

今年山上積雪化的早了些,匯聚下來,以至於今兒一早就衝進了楚清地界刮出的溝裡。

那趟溝很寬,等於是把枯水期的河道拓寬了三十丈,就這麼大的溝,水自然流的順暢,帶來的石頭沃斯人是想截流都沒轍。

截流的目的達不到,他們害怕受到處罰,就跟大宣人爭執起來了,小子們就一句話:“水自己過來的,我求它來了嗎?”把沃斯人氣得不行。

他們要求把河裡的石頭撈回去,小子們自然不肯:“過界了啊!界碑就戳在那兒,你眼兒瘸啊看不見?!”

吵架無好口,沃斯人民族成分又複雜,不定哪句話就遭人忌諱,於是不可避免的一場群架就打起來了。

沃斯人本就彪悍,上游和下游的採玉人把大宣人夾在中間,還有四王子的衛兵一直穿著便裝混在人群中,小子們很快就人人帶傷落了下風。

小寶:“你的腳怎麼了?”

小子說:“我去跑去牽馬,被沃斯人看見了,砍了我一鐵鍬,MD!躲開鍬刃,沒躲開鍬把,打踝骨上了!”

小寶趕到河灘時,雙方處於對峙狀態。

械鬥早就停止了,應該說,兩邊只打了不到一刻鐘就結束戰鬥,是派去的郎中起到了作用。

小寶這次入沃斯,隨隊帶了兩名郎中,讓他們分別負責山上和河灘兩地人員的保健任務。

跟隨河灘揀玉隊的郎中今年四十歲整,人看著乾巴瘦,但是非常精神,他在對罵剛起的時候就提醒大家不要吵架。

“辛勤者聯合會”中,有以前船幫的人在內,別看他們是第二批來的,但是他們卻成為骨幹力量。

一是因為他們最早歸附小寶,另一個原因是,他們能救命。

河灘採玉,枯水期叫揀玉,豐水期叫撈玉,到了夏季,山上積雪融化,河流漲水,幾乎每次有危險,都是船幫下水救人。

尤其是這些年輕人刮地皮不要命,竟敢跟山洪較勁,船幫人也是死命往回救人,哪怕救回來給暴揍一頓,也不會讓他們在水中遇難。

所以船幫的人很是服眾,而船幫中的孫勇,更是他們的靈魂人物。

孫勇對誰都和藹可親,但是遇到犯軸的,洪水呼嘯而來還不知道跑的,那是真揍,不把人揍到五官挪位不停手。

所以今天雙方衝突剛一起,郎中就跟孫勇說不可以打起來。

問題是,打架這種事根本不好控制,不知哪一句對罵就能動起手,有一個人起頭,那就會立即變成群毆。

不過孫勇也是夠狠,一邊吆喝要提請公使館向沃斯國發難,一邊帶著船幫兄弟挑出對方的兵士往河裡扔。

拼體格,大宣人總體上未必是人家對手,但是船幫這些來沃斯的,本就是實打實的功夫在身,對陣上倒也能抗上一抗。

關鍵是孫勇不跟人家拼體格,孫勇拼的是水性。

船幫戰鬥,從來都是用烏鴉和喜鵲的圍毆策略,逮住一個疑似的兵士就往河裡摁。

先後摁進去二十多名身強力壯的兵士,給灌個水飽,嗆到昏迷,總算制止了械鬥。

可自己人也沒落好,被人重傷了十多名,好幾百人都掛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