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寶低嘆一聲,沒說什麼。

已經回到學院,肖思寧去張羅洗澡水和吃食,小寶獨自坐在房中沉思。

雖說孃親有了點進步,知道給自己找保護傘,不像過去只知埋頭傻幹,但小寶認為孃親還是把人都想得太好。

聖心難測,用人朝前,不用時卸磨殺驢,就算不殺,再來一次“自辯”呢?皇帝只要置之不理,孃親會怎樣?

待肖思寧幫他倒好洗澡水,小寶終於舒舒服服進行了今年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洗澡。

泡在超大浴桶中,細瘦的孩子划動小竹竿一樣的胳膊玩水,就像竹篙撐船,肖思寧幫他洗頭髮:“都擀氈了,梳不開,要不給你剪掉得了!”

小寶沒好氣瞪他:“你弄掉我一根頭髮,我就薅你兩根,你看著辦!對了,楚元他們有信兒沒?”

“有!”肖思寧根本不受小寶威脅,拿梳子給小寶通頭髮,下手一點都不輕,痛得小寶齜牙咧嘴。

肖思寧說道:“楚元他們第一次出海,就觸礁了……”

小寶一驚,半躺的身體一下坐直,肖思寧抓著他頭髮都來不及鬆開,小寶一下子又被薅躺回來,濺起的水撲了肖思寧一身。

肖思寧:“你急啥!他們觸礁也活該,發現前方有島嶼,不減速還直衝,也不管下方是否有礁石,結果不得不棄船逃命,還好體力都不錯,逃到那島上,只是甘來差點兒不成了……”

小寶又一下子坐直,然後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噗通一下又被拽回來,肖思寧全身都溼透了,看著尤其水淋淋的襠部:“你能不能安分點兒!”

小寶:“你快說!”

就這麼大喘氣的說話方式,誰受得了!

肖思寧沒好氣:“甘來那點兒水性不夠看,喝了一肚子齁鹹的海水,暈菜了,不過咱們人多,大夥兒一人一把也給拽島上去,你急什麼!

有意思的在後頭呢,你猜怎麼著?那島上有人!

那島不小,他們在島上待了十多天,碰到一片菜地,才知道有人,過去檢視,是東倫人,還是國戰前東倫被流放的犯人,他們不堪流放之苦,乾脆出逃,九死一生漂流到這島上……”

小寶問:“都是犯人?那就是說都是男子?”

被流放之人未必都是男子,有時也會有家眷,但通常家眷半途上就被糟蹋或賣到青樓等地方,能到流放地的通常就剩下男子。

被流放之人去了流放地能幹什麼?不是種田,便是打圍、燒石灰、燒炭、挖礦,一句話,就是做苦力,為奴。

“那可不!”肖思寧贊同道,接著說:“甘來落水之後,鬍子啥的全都沒了,上島後也就放開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就沒在意,結果被那些東倫犯人見到……

你想想,全是爺們兒的地方,出現一女的,還特漂亮……”

感受到小寶又要坐起來,肖思寧一把摁住他腦門給摁回去:“別急,甘來是誰啊?當時就給摔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