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不奸細的在小寶這裡不是問題。

他擔心的是他孃親在沃斯國的安全。

他孃親現在很安全,因為連沃斯四王子的氈房門還沒進去呢。

左賢王進了氈房就直接朝四王子開啟轟炸模式:“你竟敢在我的部落動兵?!你竟敢在我的部落劫持大宣商隊?!走走走,我們這就去見王上!”

四王子正發著火呢,聞聽左賢王煞氣騰騰地指責,更是怒不可遏:“我就說你暗裡勾結大宣吧?這下還有什麼說的?

我是扣留一個商隊不假,可你這麼著急是為何?怕我查出你勾結的實證來?”

來吧,互相誣衊,誰不會是咋地?

左賢王人長得儒雅,可性子一點兒也不儒雅,手裡的馬鞭直接就往四王子身上招呼,四王子卒不及防被抽了一鞭子。

沒等他開口罵人,第二鞭子又落下來,還夾著左賢王的爆喝:“勾結?誰勾結自己心裡沒數?現在勾結不上了就要誣陷別人嗎?”

四王子氣急敗壞喊“來人!”,想把外面的衛兵喊進來,站在門口的左賢王的侍衛卻一夫當關:“舅甥倆拌嘴,你們也敢摻和?

回頭人家兩個和好了,小心把你們一個個五馬分屍!”

不能親眼瞧熱鬧,只能站在外圍聽聲腦補的楚清就覺得挺樂呵。

這漢子還真會說話。

要論親戚,左賢王還真是四王子的舅舅,可在強者為尊的沃斯,根本不管什麼血緣關係,還和好?他倆都恨不得對方死吧?

到現在也沒人理楚清,楚清看了看自己身上,找到原因了:她穿得有些像牧民,難怪沒人把她當回事。

原本是穿著大宣的衣裳的,可草原風大,早晚又冷,大家準備不足,都沿途從牧民那裡買了帽子皮袍穿著,不像大宣人了。

楚清並沒打算換衣服,再換能換什麼?穿官衣嗎?那就變成官方會見,性質就不同了。

能以商人的身份解決最好。

卓耀從馬車上搬了個椅子給楚清坐,這一動作引起門口那名左賢王侍衛的注意,他朝這邊吆喝道:“你們是幹嘛來的?”

楚清和卓耀都沒理他。

裡面的人已經抱在一起摔跤了,那個聽聲音有些年紀的人似乎在拉架,可是暴怒中的兩個人哪裡會停手?

而且,打架這種事情,越是拉架就越打得兇——這不是提醒人家有人觀戰嗎?那劣勢的一方還要不要面子了?優勢的一方是不是得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在這種時候,誰拉架誰捱揍,那人發出幾聲痛呼。

好在他聽到門外的問話,趕緊提醒:“王子,左賢王,別打了!王子,外面有人求見,會不會是……?”

那聲音裡都蘊含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可算不用捱揍了!

外面無人應答,左賢王的侍衛也不問了,反正不是找左賢王的,他也不急。

氈房裡傳出聲音:“怎麼回事,葛景泰,你去看看!”

這時候就看出地位差異了,同樣都受了些傷,四王子捱了兩鞭子,袖子有些破損;左賢王摔跤摔得衣著凌亂;葛景泰拉架拉得鼻子也出血了,衣服也亂了,脖子處還有半截鞭痕,最慘的就是他了,還得出門去看看。

楚清坐在外面聽熱鬧,因為風大沒有嗑瓜子,正納悶兒怎麼不打了,就見一個血糊糊的老臉從氈房門裡露出來:“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