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楚清的織造坊,這麼長時間經營下來,工種自然分出性別,很多工種男子就是沒有女子做得好。

以當前這種狀態,女孩子們只能領到少量的活計,賺很少的錢,可就耽誤小寶賺錢了呀。

楚清說道:“你還是招女學員吧,今年沃斯那邊的羊毛肯定便宜,讓她們來你這兒學技術,然後加工羊毛去。”

適合女孩做的工種多了,秋收過後雞鴨肉蛋類加工、羽絨加工、以及日用品加工多著呢,不都是錢?

小寶也為難:“孃親,不是我不招,是她們不來,來了的也都走了。”

有自耕田的農戶們都不讓女孩來,更別說那些佃農了,誰會給女孩子交學費學本事?

錢交了,本事學了,然後年齡也到了該嫁人了,那不是花娘家錢給婆家培養人才麼?那不如等她們出嫁後,讓婆家花錢培養呢!

楚清:“那也要先把地方空出來,如今宿舍和教室都另做他用,誰還會把孩子送進一個設定都不全的學校呢?

招生的問題嘛,要不我讓你大嫂幫忙想辦法,她主意多。”

“用不著!”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視窗響起,隨即一張笑呵呵的臉出現:“我能進來不?”

楚清即將脫手飛出的鋼筆又重新握好,好像正在寫寫畫畫的樣子。

小寶笑看著他,用手指指楚清的鋼筆,那意思是:算你命大。

水毛毛看小寶要說話,比了禁聲的手勢,小寶只好招手讓他進來。

水毛毛兩手在窗沿上一撐就跳進來,站好,給楚清行了一禮,小聲道:“楚大人!”

水毛毛聽侯澤說有密偵司的人來過,覺得隔牆有耳,特意不走尋常路,大晚上爬窗子進來說話。

楚清:“坐,叫我楚清就好。”

水毛毛坐下來,看向楚清:“聽說你來了,小老兒我就又厚皮老臉的來麻煩你了。”

楚清和小寶都看向他,水毛毛說道:“上次猴崽子在你那兒說禿嚕嘴,說咱這兒還有不少女娃娃,給你添麻煩了,送來那好些衣裳;

小老兒原本挺不好意思,不過剛才聽你們說想招女娃娃做學生,就想能不能……”

楚清一拍桌子:“好主意啊!我怎麼沒想到!你那裡有多少女孩兒,都是多大年紀的?”

小寶也說:“是啊是啊!我也沒想起來,你也不說領我看看她們去!”

水毛毛擺擺手:“去什麼去?我們去都是多湊幾個人,買些東西一起送去順便看看,一個月也才去個一次半次的。”

小寶:“怎麼的呢?”

水毛毛:“那些女娃娃,小的才一兩歲,大的都二十了!你咋去?”

小寶:“切!有啥好避嫌的!”

水毛毛:“哼!人家還避嫌呢!”

水毛毛把手在臉上揉了揉,跟搓抹布似的,愁得要命:“都是苦命的,救回來是救回來了,小的還好,不記事兒,可大的就……

性子都不咋好,對人也戒備,可是就這麼養著也不是個事兒,日子久了,咱幫裡的漢子就該惦記了;

也不是說不讓他們有往來,可畢竟名聲不好,就好像咱們娶不起媳婦才救她們,救她們就是為了伺候這幫糙漢子;

再說以她們現在這性子,就算娶回家也過不好日子;

楚大……楚清,要是你願意,抽工夫隨我去看看她們?

要是有可能,就招到學院,學個能養活自己的本事,以後是嫁人也好,自己過也好,總能活得下去。”

楚清大致聽明白了。

救回來的,除了被拋棄的小女孩,還有活不下去的大姑娘,她們經歷過什麼、遭遇過什麼,想必都不是好事情。

船幫裡又是一群糙漢子,不讓她們戒備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