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揮出個開頭,楚清就被張御史給打斷了。

張御史陡然喝道:“楚清!少在那裡裝腔作勢,錢讓你賺了,便宜讓你佔了,倒是哭起委屈來!

無知村婦?哼!我倒是看你有心計的很!”

這一下,殿中的人全都想起楚清是個女的了。

之前楚清囂張,加上她的扮相,倒是讓他們把這條給忘記了。

於是……

“對,你說你是無知婦人也對!既有這自知之明,就該回家好好帶孩子去!一個婦人,竟在朝堂上叫囂!”

“你做的那點兒事,換誰都能做,還做得比你好!你承皇恩得以為官,就該本分些!”

“皇上,牝雞司晨,終是不妥,您看看,就這麼一個婦人,把朝堂鬧成什麼樣!”

這是因為不敢去密偵司檢視楚清的工作報告,就轉移話題,說楚清給朝堂添亂了?

這說法楚清也不能忍呀,現在任何一點退讓,都代表楚清有錯,那皇帝得是什麼看法?楚清得是什麼下場?

一點讓步都不行。

楚清抬頭,直視這些人,反正都是跪著,誰也不比誰高貴:“諸位大人,我怎麼就牝雞司晨了?

在你們眼裡,女子做事就是不對唄?那下地幹活的,都是男子嗎?

你們養尊處優的不知道鄉下人怎麼生活的吧?

你們以為男主外,女主內,就足夠了吧?

那我給你們講講,我們鄉下人的主外,就是種地;主內,就是洗衣、做飯、帶孩子、伺候老人;

可是,到農忙之時,只靠個把男人種地,去養活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夠嗎?

不夠的,女人、孩子、甚至老人都得跟著一起下地忙活;

你們去田間地頭走一走,地裡都是男人嗎?光靠他們不得累死?

那女人跟男人一樣下地種田,沒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也是牝雞司晨了唄?

好,就算不說鄉下,就在這京都裡,多少婦人出來擺攤賣吃食給家裡賺銀子?她們出來做事,也是牝雞司晨?

那同樣的,朝廷這麼多活兒,女人幫忙分擔一些怎麼就牝雞司晨了呢?

再說,女子要是都不做事,就待在家裡,你們養活著不鬧心?啥也不懂啥也不會,你們回家跟她們有話說?

扯遠了,說回來,關於司晨這件事,如果村子裡沒有雞,你願意每天早上敲鑼喚醒全村人,你也可以司晨;

對了,這位大人,每天誰替你司晨?是雞還是你妻子?抑或是下人?

所以說,司晨,只看誰司得好,而不是看公雞還是母雞;

同樣的,有本事人在用人的時候,只看一件事辦的結果如何、是誰辦的;

從而判斷此人更適合做什麼事,這類人應該放在什麼職位上更好;

沒本事的人才會不顧結果只去看辦事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楚清語氣平緩,像拉家常那樣說話,把這些文官氣得不行。

“胡說八道!胡攪蠻纏!”

“真是巧舌如簧啊!”

“聖人說的沒錯,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欸!”楚清馬上截住話頭:“這位大人,您這官是恩蔭的吧?您肯定不是科舉上來的!”

那位官員馬上怒斥:“你放肆!本官是先皇欽定的二甲第一名!”

楚清馬上露出“村婦”嘴臉:“嘖嘖嘖,不像!你要是考上來的,咋能說那麼無知的話呢?可別叫聖人聽了,不然聖人都得氣得爬出墳頭抽你兩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