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閒了不行,會瞎想。

“去!”水毛毛推開小寶:“沒大沒小的!”

這娃兒,說的都是什麼話,弄得他都懷疑自己在跟同齡小老頭兒聊人生似的。

“我說,既然孟家的貨都給劫了,自然不是咱船幫能賣的出去的東西,你就直接送給你娘不就得了?還折騰什麼!”水毛毛說道。

他真不想佔這種便宜。

他已經聽明白了,姓孟的幾次三番想弄死人家孤兒寡母的,可以說,這幾船貨是給娘倆的賣命錢,至少也是利息。

不是說四十八個兄弟為他們娘倆死了嗎?咱船幫哪能佔這種便宜?

小寶擺擺手:“白活那麼大歲數了,這點兒賬還算不明白?貨是咱船幫給劫下來的,不能白乾活!

我孃親有路子賣出去,所以才讓她給賣啊,也沒虧了孃親,不是分她兩成了嘛!”

水毛毛照著小寶的腦門就是一巴掌:“你算賬算得明白!你個混蛋玩意兒!

你給船幫留一成就夠了,九成給你娘不行?

都沒成親,你拿錢幹啥?一點兒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你娘?”

我兒子頭回兒來見我,還把全部家當都換了銀票交給我呢!

小寶沒防備這小老頭兒說動手就動手,結結實實腦門就“啪”的捱了一下子,不幹了:“好你個臭毛毛!”

就跳著跟水毛毛追打了一會兒,鬧夠了,他說:“孃親說了,我家我做主,再說了,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有啥不對?”

水毛毛竟無言以對。

小寶嘴上這樣說,心裡想的卻是:這些貨都孝敬給孃親,回頭得了錢,都被誰賺了?

以代賣的名義,回頭給孃親二成的利潤當私房錢,那個天天坐等私庫豐盈的傢伙就惦記不著了!

***************

楚清這段日子過得舒心。

新倫州和吉州兩頭轉悠,時不時就被白樺他們約去小聚一下,宋廷山有時候也下帖子,說讓家去坐坐,夫人挺想她的。

在吉州的時候,就待在“寶爐集團”,除了跟工人們學各種活計,還隔三差五就被各村請去參加誰誰家娶媳婦、嫁女兒的喜事。

最鬱悶的是吉州的戚知州。

同樣在吉州,居然讓兩個知縣把自己比下去了,鬧得面上無光。

按說,興湯縣和槐安縣是吉州下轄的縣城,無論出什麼業績,都是給知州增光添彩的。

可氣就氣在,朝廷給下了公文,公文上半部分大力表揚興湯縣和槐安縣知縣控災治蝗辦法多、成效大。

下半部分嚴厲批評吉州知州疏於農務、沒有對災情的預防意識,治理時又無及時有效的舉措。

並責令其“亡羊補牢”,不許災情繼續擴大,如還不能見到成效,那就“也去學學農務吧”。

上一個被下令“去學農務”的馮知州,據說現在已被貶去做驛丞了,理由是,既然學不好農務,又喜歡“搞門路”,那就去當驛丞好了,出門就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