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端富和“五月五”兩個累,也只是這一晚上,真正累的是其他的孩子。

他們負責善後、追船、合併船隻、隱匿、運輸,直到抵達崇魚府他們的“老巢”。

小寶帶著一眾船幫的成年人來卸貨。

人多,又都是大人,卸貨變得很輕鬆,可是大家都小心翼翼,好像捧的不是石頭,是雞蛋。

貴啊!

這批貨到手,小寶算是放下一半的心。

就是要趕在弄死孟淳之前把玉石都弄到手,不然,等孟淳死了,怕是孟家各房會第一時間瓜分資源,那時候所有值錢的東西估計都被看得極嚴,就不好下手了。

現在,還差孟淳和他的鐵錠了。

孟淳到達崇魚府用了五天時間。

按說水路不該用這麼久,可是這一路實在磕磕絆絆太多。

江南官場整頓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以致於連渡口盤查都嚴格起來。

他們為了避免麻煩,已經挑著避開運河主航道的水路走了,但是就連買撲渡都有衙門的人不定時巡查。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雖然多花了些時間,還是平安到達崇魚府地界。

到崇魚府後,孟淳開始督促換船。

之前因為河道太窄,也因為躲避渡口檢查,用的都是漁民的小船,並用大量水產偽裝,以至於不少鐵錠和墊木都被浸溼。

生了鏽的鐵錠是要被壓價的,鐵錠獲得如此艱難,孟淳可不想受到損失。

與楚清他們生產的單塊鐵錠不同,福州府的鐵錠不是單塊的,而是兩塊連在一起,就像兩個連在一起的枕頭。

這使得鐵錠分裝難度增加,不容易分佈均勻;但是相對的,如果在運輸過程中受到顛簸,也比單塊鐵錠更穩定,不太容易造成失衡的狀況。

而鐵錠本身沉重,需要放置墊木,可是之前做偽裝的水產滲了不少水,墊木都溼透了,鐵錠也有鏽蝕的跡象。

崇魚府有孔家的買撲渡,孔家是孟家的生意合作伙伴,經由他們的渡口,自不會嚴查。

所以孟淳會在崇魚府換大船,只有大船才好掩蓋吃水的問題。

不知怎地,孟淳這次出行,心中總是不安。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哪裡出了紕漏。

兒子那邊在積極地與那個楚清家的小子接觸,據孟賢勝所說,那小子雖然挺欠抽的,卻對他並不牴觸,甚至只要恭維幾句,那小子還很願意與孟賢勝交往。

只是二房……老二那就是活該!早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只要出手大方,什麼樣的漂亮姑娘弄不到手?

根本沒必要在某一個人身上費太多神。

什麼叫做“雨露均霑”,均沾了才會平安,偏寵哪一個都會讓其他的嫉妒、生事!

老二那媳婦,潑是潑了些,可也沒限制他拈花惹草,幹嘛非要在個連花魁都沒混上的娘們兒身上較勁?

現在好了吧?讓人家黑了,弄成個瘋瘋傻傻的德行,這就美了?

孟淳也認為是那個煙蘿姑娘整治了孟湧。

這哪是“煙蘿”,簡直是閻羅!

想到出發前孟湧還是一副見到油就要喝的樣子,孟淳搖了下腦袋,想把那瘋傻的模樣搖走。

他覺得,心中的不安,應該就是老二給鬧騰的。

現在不能被這點事分心,眼下把鐵錠運出去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