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和小寶替他鬆了口氣,還知道不能“弒父”,比皇子們強。

水毛毛繼續說道:“然後我自己把‘水猴子’的名頭傳開,不服就幹!

我們吃得起飯時,就幫人擺渡當營生,缺錢時,我們就一邊幹著撈屍的活一邊當水匪;

我手下有了人,也就有了閒工夫,能時常去偷偷看孩子,那戶人家……還行,把孩子養大了,還給取了名字:魏誠毅,挺好聽的;

不過,畢竟不是親生的,我兒也沒少受苦。”

還行,就是給口飯吃,沒餓著;受苦,那看來是也不親近,沒少挨打受罵。

水毛毛繼續說道:“我兒八歲那年發大水,他們一家逃難去了,路上糧食不夠吃,把我兒賣了;

我聽說的時候早就找不見他們,等終於又找到,我兒都十五歲了,我想把他領回來,卻發現他拜了個師父,幹些替人消災的事兒賺錢;

他也變得陰沉,我不敢跟他相認,他活著夠辛苦了,再攤上我這麼個人人喊打的爹……

再後來,他師父被人殺了,他也跑到京都,混到刑部當了獄卒,就很難再見到他;

後來京都亂了起來,幾個皇子大打出手,鬧得京都不安寧,我也沒法再混下去,只好離開;

那時候我一點錢都沒有了,為了餬口,我輾轉去了東倫國,他們那裡也有長得白的,我就不太顯眼,只要把腦袋包上,低著點頭,還是能混得過去;

新皇登基沒多久,我竟在東倫國又看到了他。”

後邊的事情就簡單了,他發現隔段時間就能在東倫國看到兒子,就乾脆在東倫國住了下來,也慢慢知道兒子是在“密偵司”這樣一個地方工作,比當獄卒體面,但是危險。

可是幾年後,東倫國內處處封城,打探情報的魏誠毅和白樺他們冒死往邊境衝,正巧被四處躲藏的“黑戶”水毛毛看到。

他一路追趕,想救護自己的兒子,無奈當時人家騎馬,他追不上。

好不容易追到山裡,卻找不見兒子,直到楚清帶人跟東倫巡邏兵打起來了,水毛毛聽到聲音潛過來,看到楚清護著擔架上的魏誠毅一路疾行,又為掩護魏誠毅返身放箭跟追兵戰鬥。

那時候夜色深,看不太清楚楚清的樣貌,再有,他主要的心思在兒子的生死上,也沒留意去看,只知道有個叫楚清的人把他兒子救了。

“後來我追到吉州你們那個老窩、不是,你們那個窯廠,看到你們把他照顧得很好,愣是把我兒子的命搶回來了,我特別高興,只是,你們那裡人太多,守衛得嚴實,我靠近不了。”水毛毛有點遺憾。

他說道:“不靠近也好,萬一暴露了,就我這模樣,也是個麻煩。反正,我兒子活著就好,在你那裡,我看到他笑過,以前從沒有。”

楚清問:“這幾年去看過他沒?”

水毛毛搖搖頭:“沒去。你們密偵司明面鬆散,內裡嚴整,我怕被他發現。”

東倫國被滅後,改國為州,密偵司派駐、招聘大量人手,以嚴密監視東倫人,謹防異動。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東倫人也分幾個民族、幾個利益團體,想讓他們短時間發自內心歸順,不太可能。

密偵司就如同楚清那個世界的公安局一樣,坐落在每一個城市,每天進進出出很公開,但誰也不知道里面的刑警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