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吃的可不少,三大碗米線,兩人平分。

卓耀都佩服楚清的食量。

兩人邊吃邊不時揮手驅趕隨時落在身上的蝗蟲。

與河邊、農田裡的蝗蟲不同,街市裡飛的蝗蟲多是褐色,這是環境對生物選擇的結果。

碧綠色的蝗蟲,單一隻看著,還覺得瑩潤可愛,但是這種褐色的蝗蟲飛過來,還趴在楚清袖子上,就讓人覺得面目猙獰了。

蝗蟲多了是不怕人的,想落哪兒就落那兒。

楚清伸指一彈,蝗蟲掉在地上,死了。

拉弓射箭的手指頭,勁兒大。

但是周圍的人就煩悶了,他們彈一下,蝗蟲最多飛起來,嫌累,再落下去,讓人不勝其煩。

“這什麼日子!吃個早飯都不消停!”鄰桌的客人抱怨。

他的同伴就說:“可不是嘛,昨兒我媳婦兒曬在院子裡的被子,蝗蟲都往上面落,弄得全都是黑點子,還洗不掉呢!”

兩人的對話就引起其他桌吃早餐的人的共鳴:

“今年鬧蝗災啊!哪兒哪兒都是蝗蟲!”

“也不知道算不算災,這得官府說了算。”

“這還不叫災?那啥叫災?”

“我跟你說,今年還真說不好叫不叫災,你說往年不也有蝗蟲嘛,就是少點,沒這麼多,但是你要說災吧,還不至於,你記得大前年咱倆去北邊進貨那次不?那才叫災,烏央烏央那蝗蟲飛的,跟烏雲似的,一大片就撲過來。”

“也是,那次我看那莊稼地都爛了,就那玉米,每穗上都有幾十只蝗蟲趴在上面啃。”

“這才剛開始,沒準幾天內就得成災了!”

“怎麼說?”

“沒聽說嘛,就那個棉花大人,吃了蝗蟲了,還騙著小孩子們一起跟她吃,這不是觸怒蝗神嘛?看著吧,蝗神肯定要發怒了!”

“天哪!吃蝗蟲!她怎麼敢?!”

“要不說呢,女人就該規規矩矩待家裡相夫教子,做什麼官!任嘛不懂,這不是害咱老百姓嘛!”

“是這個理兒!她當官,不愁吃不愁喝,可老百姓咋整?就這蝗蟲,地裡還能剩下多少莊稼?”

“別說莊稼了,今年米價都貴成什麼樣兒了,你看一碗米線,竟漲了五文錢了!”

米線鋪老闆就不得勁兒了:“客官,不是我要漲價,米貴了,我也沒辦法,這我都是沒算人工錢呢!”

客人就揮手:“哎哎,知道知道,沒說你,咱不就是說米價嘛,要沒這老些蝗蟲,哪能貴成這樣!”

單坐在一邊的祥子,原本是裝作跟誰也不認識的樣子,不想引人注意,現在終於忍不住說話了:“米價貴,是因為今年大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