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的小腦袋瓜看看左邊的水毛毛,又瞧瞧對面的賈焱垚,回頭回腦的總算有個孩子樣,賈焱垚才覺得順眼了些。

“毛毛,你咋來了?”小寶問道。

心裡把水毛毛視作長輩,但稱呼上從不體現,小寶要的是平等。

“臭小子!”水毛毛不滿地咕噥:“都說了饞酒!”

水毛毛聽說三順旗幟的船回來了,本沒打算現在就見面,他想等小寶把事情忙完了來找自己。

沒想到手下人告訴他,看到小寶在鹽幫的渡口上,而且鹽幫幫主找去了。

水毛毛不放心,孩子小,還有錢,去的路上還與鹽幫交惡,別叫鹽幫打了壞主意,所以就過來看看,好歹幫孩子撐撐場子,真打起來,咱也有人不是?

就這麼的,水毛毛不請自到,小寶這傻小子竟看不出來,還問!

賈焱垚驚訝於小寶與水毛毛的熟絡。

這不僅是個小紈絝,還是個有點兒江湖道行的小紈絝!

水毛毛回了賈焱垚的招呼後就沒理他,反而是跟小寶聊起閒篇來。

水毛毛:“小砸!這趟怎麼去了這麼久?不順?”

小寶:“順!咋不順?大順二順三順,順風順水又順心,我就是順道在京都開個分號,耽擱了幾天而已。”

水毛毛:“行啊臭小子,分號開京都去了!怎麼樣,鋪面貴嗎?”

小寶給他盛了碗羊肉,順手把羊腦撈出來,分成三份,不能都便宜了賈焱垚,你就算真是“灶王爺”,也只能嚐個鮮,何況不過是外號呢。

小寶說:“不貴!我把前北鎮撫使家的銀樓給收了。”說著給肖思寧比劃了下,肖思寧給拿過來一個包裹。

小寶把包裹放到水毛毛手裡:“那店鋪掌櫃和夥計昧下不少東西,好歹都給追回來了,呶,這是給你挑的。”

水毛毛開啟包裹一看,嚯,好傢伙!

裡面什麼都有:一套銀質酒具,一壺八盞,浮雕著馬首魚頂纏枝花卉錯金鳳虎鴛鴦紋;

一條仿古銀鎏金鸚鵡紋蹀躞帶,帶鞓和系垂的小帶都是純銀片鑲嵌,銀片之間有圓形青玉相隔;

還有一捆骨雕髮簪,一套十二個,不同形態的鯉魚躍龍門紋樣,簪頭是龍門。

水毛毛翻來覆去看酒具,撇著嘴嫌棄:“嘖嘖嘖,華而不實,華而不實啊!”

又拎起腰帶,用指甲把上面的裝飾銀片彈得嗒嗒作響:“你都不如給我銀錠子!”

還想用指甲去摳上面的青玉珠子,被小寶一巴掌拍開。

水毛毛接著提摟著那一捆骨雕髮簪的綁帶,表達不滿:“這啥玩意兒?我有頭髮嘛你弄一捆簪子?!”

水毛毛一手抓著那捆髮簪,一邊扯下包著腦袋的破麻布頭巾。

光溜溜、白亮亮的大腦殼暴露出來,瞬間感覺太陽掛在船板上了。

小寶在包裹裡扒拉,拎起一個小布包塞給水毛毛:“這不比你那塊破布強!”

竟是一掛假髮。黑亮黑亮的。

白得反光的水毛毛看著烏黑油亮的假髮,張嘴就又要噴,小寶一把捂住他的嘴:“哎呀,挺好個人,就是長了張嘴!”

水毛毛既然是來給小寶撐場子的,便一心一意去表現與小寶的親熟,小寶也明白了水毛毛的好意,自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