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御史臺並沒有過計劃去彈劾這些人,至少他作為大領導,就沒有安排過這些內容。

聽聽這些人的話外音,矛頭竟然指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農官?

“咳……咳!”陶大仁忍不住輕咳兩聲,示意這些人收斂。

可惜沒用。

孫御史已經又站出來了:“皇上,趙大人和張大人說得沒錯。臣彈劾新倫州知州也是對事不對人;

臣彈劾的是他重牧輕農的做法,旱情當前,不去想辦法保求糧食的收成,反而改弦易轍地發展禽畜養殖,這分明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但是,如果沒有人惡意引導,宋知州也不會以此法發展一地經濟,他也是剛接手新倫州不久,嘗試各種方式提高地方收益,也是必然。”

對宋廷山的彈劾必須要輕拿輕放,人家的表姨妹是德妃娘娘,還挺受寵的。

這些人的彈劾,指向已經很具體了,有人乾脆直接說出來。

只見趙御史重新上前一步,稟道:“臣還要彈劾司棉員外郎楚清!

皇上給她的任務,是在各地尋找適合種植棉花的土地,可她卻妨礙當地農耕,勒令義斌府百姓養雞養鴨!

不但如此,還要限定具體數目,每戶不得少於五十隻!”

這一條,可是趙御史昨夜剛收到的訊息,現在用著正合適!

此言一出,朝堂上議論聲紛紛而起,聲音不大,但是幾乎每個人都在參與:

有了解民生的大臣就做了下計算:“五十隻?這也太多了吧?一戶普通人家,也就五六口人,孩子生得多也不過十來口;

成丁的不過二三人,丁田不足五六畝,這點兒田畝能產多少糧?繳了稅後人都不夠吃吧?還能養那麼多雞鴨?”

也有不太瞭解民生,但是瞭解人性的官員說道:“一天吃不上兩頓飯就得捱餓,整年做不起衣服穿就會受凍;

那麼,肚子餓了沒飯吃,身上冷了無衣穿,即使是慈母也不能留住她的兒子,這樣強令,不是要逼得百姓賣田宅,鬻子孫嗎?”

更有熟知官場利弊的大臣說道:“她一個‘司棉員外郎’怎能替一府之長下令?義斌府的知府是誰?怎麼可以由著她胡來?

喂,我說你們這些言官,一天天彈劾來彈劾去,怎麼彈劾不到正點上?為什麼沒人彈劾易斌知府不作為?”

張御史看到終於把節奏帶起來了,但是除了御史言官,其他人並不是很熱火,總要更進一步才行,馬上開始“差缺補漏”:

“是!臣還要彈劾易斌知府,彈劾他只考慮推廣棉花種植,百姓穿不上棉,不至於死,還可以穿麻嘛,可是吃不上飯會餓死啊!

彈劾他因為司棉員外郎是女子,不好與其多交流就聽之任之!

今年旱情涉及的地區廣泛,要是百姓忙活了一年,到頭來卻顆粒無收,百姓吃什麼?能沒有怨言嗎?他們將怎麼看官府、看朝廷?

楚清是女子不假,但畢竟也是官員,高知府還是應該多與之交流,講明利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