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吳大郎沒壓抑住情緒,發出一聲嗚咽。

“大郎,至少都活著,你不要太難過”,那人勸到,“我還有事要你幫忙。”

吳大郎立即止住嗚咽。

“我的手下死了一個,”那人說道,“所以我少個幫我傳遞訊息的人。你能幫我嗎?”

“兄弟你說的這是啥話!你救過我的命,這情分比山大!讓我幹啥,你說就行。要我命都行!”吳大郎拍這兒胸脯說。

楚清聽得有些迷。這吳大郎這不挺能說的嘛。平時咋那麼惜字如金,不近人情呢!

“我手下死了的那個兄弟,身上的一封密信被人劫走了。那是一份名單,是東倫國在吉州的細作名單。名單上有個人是我的人。名單被劫走,名單上的人也會轉移,有些訊息我就無法得到。”那人接著說:“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傳訊息。”

“我傳!”吳大郎立即表態。

“唔……”那人似乎在猶豫:“大郎,我信得過你。但是你不識字是個問題。我需要個識字的人,出行還得方便,人還要可靠機靈。”

“我出行方便,但是我不識字,也不夠機靈。”大郎有些慚愧,“給你捎口信不行嗎?我能保密,還能捎口信。”

“大郎,我得有一段時間不能露面了,所以才需要個識字的人,把訊息寫成紙條,然後讓我的人取走。我的人每隔五六天來這樹林取走紙條,時辰不定。”

吳大郎紙抓頭皮,他能幫著把紙條送進樹林,但是他不會寫紙條啊。“那讓我爹幫忙,我爹識字。”

“不行,你爹是村長,目標大。再說你爹也不能隨時出門。關鍵是,我的人一直在監視張村的村長家。懷疑他們家有人與東倫國的細作有聯絡。你爹要是知道這事,怕會露餡!”那人說道,“我只能透露給你這些,你要保密。”

“你放心,我保密。要不是東倫國,也不會搭進去我的兩個弟弟和兒子!”吳大郎咬牙切齒。

“東倫國是很無恥!竟然利用外嫁女騙我們大宣的子民給他們當人質,還逼著給他們修路、送糧食!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很久,我們會救出二郎三郎和嫂子跟大侄子的!”

“唔……”吳大郎又是哽咽了一聲,“我心裡愧呀!我要是當時沒受傷,怎麼也不會讓我兩個弟弟去東倫國!那個老虔婆,來信騙我娘子說她爹死了,要是我能動,怎麼也不會讓我弟弟護送我娘子她們去東倫奔喪。現在,我二弟和三弟……我的大春兒……嗚嗚……”挺大個漢子哭得像個孩子。楚清聽著也跟著心酸了下。

“大郎,你且寬寬心。東倫國只是想要這些人做人質換糧食,既然要換糧食,這些人質目前就不會有生命問題。再有兩個月就該收麥子了,你們這兒又是運糧進京的唯一官道,東倫國這是想要劫糧呢。二郎三郎他們就是在往這邊挖路,畢竟只隔著兩座山。那時候,我們準保救他們回來,你放心!”

“哥謝你,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吳大郎說著便跪,那人一把扶住,似乎力氣還挺大,吳大郎那麼大塊頭愣是沒跪下去。

“好了,等我救出他們你再謝我不遲。時辰不早了,正事要緊,你可能找到我說的那樣的人?”

“那樣的人……有一個,但是不知可不可靠。”吳大郎不確定的說。

“你白天觀察觀察,我天黑後去找你,你帶我見見那個人。”

“好。”

很快吳大郎和那人就分道揚鑣了。楚清聽不到腳步聲了才敢大喘一口氣。艾瑪,這老半天,掛在樹杈上動也不敢動,呼吸都屏住一半,可累死她了。胳膊腿兒早就麻了,一動彈就像有千萬根針在扎。小寶坐在筐裡睡著了,抱著一瓢桑葚,身周都是小根蒜和刺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