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孃親~”鬼頭嬰怪笑著,帶起一陣陰風呼嘯而過。

“活人?”

瞪如銅鈴般的雙眼停在了陳小安身上,青如鑄銅般的面板被燒出塊塊焦黑的斑點,看來來之前跟人交戰過,受了傷。

詭頭嬰貪婪的目光鎖在陳小安的身上,它清晰的感知到陳小安體內那旺盛澎湃的氣血,對它來說是極好的補品,說著,詭嬰手臂一招,一道陰冷的詭氣化作猙獰的骷髏頭便撲面而來。

陳小安眼中不見一絲恐懼,相反的,他很興奮,因為懷裡的斷矛見了詭頭嬰就像發了瘋一樣的躁動,就像那怒吼的雄獅。

“快跑啊老大。”水詭嚇得渾身噴水,拽著陳小安就要逃命。

陳小安不為所動,果斷掏出斷矛一擊斬向那股來襲的詭氣。

赤金的寒光一閃,詭氣骷髏頭立時煙消雲散。

半空中的詭頭嬰忽然神色一凝,看著陳小安手裡的斷矛十分忌憚地說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略微輕顫的聲線下隱藏著過往歲月裡對這東西恐懼的回憶。

這時,老醫院裡一道更加詭異的陰氣突然襲來,一襲紅影俏立梢頭,青絲垂下,露出一張絕美嬌豔的容顏,那紅色的裙襬下,一截白皙勻稱的小腿勾勒出優美的線條。

“嘻嘻,孃親~”

詭頭嬰便不再理會陳小安,扭頭對著那梢頭絕美的女子輕笑著,醜陋猙獰的模樣著實讓人難以理解這麼美的女子怎會生出如此不堪入目的傢伙來。

那紅衣厲詭面無表情,但從那冰冷的眼神裡可以看到她對那詭嬰深深的厭惡與仇恨,目光落在了陳小安身上,頓時讓他身體如墜冰窖般的寒冷,四肢僵硬的動彈不得。

“厲害啊~”陳小安左右掙扎,身體就像被冰凍一般的鎖住,無奈的發出一聲讚歎,但心裡卻是生不起一絲恐懼。

一旁瑟瑟發抖的水詭嚇得抖水,還不忘一邊豎起大拇指捧哏:“老大真男人。”

詭嬰看著這位生前的母親,露出一口的尖牙利齒,陰森森的笑出了聲來。

“嘻嘻嘻,孃親好狠的心吶~我未出生,你就灌下毒藥害死我,至我殘缺,爹爹他可是很生氣呢。”

女詭雙目赤紅,突然鬼氣森羅,冷聲道:“他在哪?”

————

在王朝的末年,軍閥混戰,外強侵略,世道敗壞不堪。

江南的水鄉是易碎的玻璃,好在那時這裡並沒有被戰火襲擾。

“啊咦咦咦~”

朱樓小榭,梨園臺上,一曲催人淚下的離殤挑動傷心的淚水。

那抹紅衣長袖,窈窕婀娜的身段引得滿堂彩。

她叫綰娘,她唱的女旦是江南的一絕,也是個天香國色的美人兒。

直到那一天,她青梅竹馬的情郎柳元名落孫山,心灰意冷下,綰娘情慟不已,二人月下纏綿一夜。

醒來後,情郎果真一掃先前的頹態,他說他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位高人,他要去學道,待他學成歸來,他們就歸隱山林。

幾天後,柳元走了,連帶著綰孃的心也跟著走了。

直到幾個月後,她有了身孕,吐在了臺上,一時身敗名裂被趕出梨園。

流落街頭的日子,無數的富商顯貴上門想納他為妾,可她的情郎啊,花前月下的誓言,她做了那“貞潔烈女”。

突然有天,柳元回來了。

他變了好多,臉上不見了往日的朝氣,陰鬱的氣質差點讓綰娘認不出來。

那一夜,月落烏啼,綰娘再次體會到了女人的快樂。

他說:“我師父快要死了,他想留下血脈。”

綰娘以為二人要成親,可誰想,柳元將如花似玉的她推向了病床上那噁心醜陋的半死的老頭。

柳元就在屋外,聽著屋裡綰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與慘叫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片刻後,屋內那旖旎動聽的樂章結束,一個半人半鬼的老頭提著褲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