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翠,芳菲染,最是人間四月天。葉悠走在古樸的小巷,白牆墨瓦,青苔淺浸,原來不起眼兒的衚衕在暖陽的映襯下露出別樣的魅力。轉過牆角,街道的喧鬧撲面而來,剛剛的幽靜恍如隔世。

葉悠來到趙師傅的鎖攤前問道:“趙老伯,今天生意怎麼樣?”

趙老伯拿起掛在胸前的老花眼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認出她來。“是小葉呀。鑰匙又丟啦?年輕人不能總是丟三落四,回頭我給你做一個鑰匙扣帶上。”

“好啊。您能給我做個小熊的嗎?”葉悠問。

“可以。我新進的皮子還有好多,一會兒給你做一個。還是你出的主意好,我做得這些小玩意兒可比配鑰匙掙得多。”趙老伯說道。

“那是因為您手藝好,我得多要幾個。”葉悠笑著說。

“你看看,這個小胖熊怎麼樣?”趙老伯問。

葉悠笑著點頭:“這個胖胖熊太可愛了。您給我來十個,我送同事。”

趙老伯開心地說:“好,好。就是我存貨不多,得現做,要不你下午來取吧。”

“反正我中午也沒事兒,我等會兒您,正好曬曬太陽。”葉悠說著熟練地搬個小板凳坐在攤位邊。

趙老伯已經習慣葉悠這樣,便不再說什麼動手開始做鑰匙扣。

後背被曬得暖暖的,葉悠舒服地閉上眼險些睡著。這時趙老伯哎呀一聲,鐵剪刀重重地掉在地上。葉悠猛地睜開眼,剛要上前,林平已經搶先按住趙老伯受傷的手。“您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就不要動這些刀啊、剪子之類的。我送您去醫院。”

趙老伯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小口子沒事兒”。

林平低頭檢視傷口,“這哪是小口子,弄不好得縫針。再說了,您被帶著鐵鏽的剪刀劃破,必須要打破傷風針”。

葉悠有些愧疚地遞上溼巾。“這是消毒溼巾,先按住止血。老伯,您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情況得打針。”

林平接過溼巾壓在趙老伯的傷口上。“小葉,你把老伯的車推到超市門口,讓保安看著,我帶老伯去醫院。”

葉悠點頭,眼睛卻瞄向林平被血水浸染的手套。“您等我,我安排好跟您一起去醫院。”

林平沒有說什麼,扶著趙老伯向小巷外面走去。葉悠安排好攤位車的事情,氣喘吁吁地跟著他們上車來到薊幽市第六醫院。葉悠跑前跑後,掛急診填表格,還得時時留意林平的動向,忙得是滿頭大汗,直到醫生給趙老伯處理完傷口,她才算鬆口氣。葉悠扶著趙老伯坐在候診區等待打破傷風針,林平起身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手套換了……。葉悠心中暗喜,立即發訊息通知早已等候多時的韓黎。

“怎麼樣?”晚上,葉悠一進門便興奮地問。

“韓黎找到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到dna,給我點時間。”洛萌有些疲憊地說。

“小丫頭挺機靈的嘛。”韓黎笑道。

葉悠很高興,她也沒想到機會來得如此快。當她發現林平手套沾上血水的時候便想到對方要換手套。“因為不是在局裡,他可能會更放鬆一些,所以我猜他有可能會丟掉髒手套。”

“這次小悠立大功,不過下次聯絡我的時候還要小心些。”韓黎明媚地笑著。

“好”,葉悠還處在興奮中。

“沒有比對的物件,我們可能還是確定不了他的身份。”江奕平靜地說。

“只要能確定他是假的,就說明我們的推斷沒有錯,慢慢來,抓住這條線,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韓黎倒是非常放鬆。

“往好點想,這可是我們追查這麼久以來唯一的重大突破,還是活著的重大突破,我們可得看好了他。”韓黎的笑容點亮了他的整個五官,那個午後淨透美好的他又回來了。

“健身房的影片恢復了嗎?”江奕問。

韓黎收起嘴角的笑容,“恢復不了,徹底毀壞……。我讓姜嶽從對面超市調了監控,看看有沒有李想的影像資料”。

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他們現在除了指望洛萌的dna檢驗和姜嶽的監控跟蹤好像什麼事兒都做不了。太被動了,林平有各種方式跟背後的人接頭,他們卻只能傻等。

“別沮喪,我這裡還有一個好訊息。”韓黎拍著江奕說。

葉悠撇了韓黎一眼,這貨才正經幾秒就又開始這樣,有話就不能一次說完,非得這麼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