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張滿是皺紋,又帶有幾分灰敗的臉,沐天恩眼底閃過一絲凝重,因為對方的呼吸很輕微。

沐天恩彎腰輕輕掀起被子,因為沒有儀器做檢查,所以她只能把脈問診。

在一旁的安麗雅愣了愣,沐天恩這把脈的模樣她沒見過,不過她沒開口詢問。

沐天恩的眉頭愈發皺緊。

這位查萊爾國王的病情比她預想中可能要嚴重些。

脈搏比呼吸更微弱,而且他的雙手很冰冷,明明天氣很暖和,室內就更暖了,還蓋著被子。

沐天恩又檢查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安麗雅。

「如何?」安麗雅焦急上前幾步,可她從沐天恩這嚴肅的臉色中就有不好的預感。

沐天恩走到窗邊,把窗臺上那盆花捧過來,「這叫雨青花,本來是能入藥調養身體的,但它還在成長到成熟前不宜放在通風位置聞,因為它的花粉帶著毒,長期聞下去會中毒。」

「輕則頭暈咳嗽,症狀和感冒一樣,重則像查萊爾國王一樣長期處於昏迷狀態,直到在昏睡中去世,他自身不會感覺到痛苦。」

安麗雅的臉色徹底白透了,被嚇到了,雙手捂著嘴,整個人踉蹌後退幾步,撞到椅子。

怎麼會這樣?

她從未想過父親已經病的如此嚴重。

好一會兒安麗雅才緩緩冷靜下來,但聲線依然不穩,「還,還能醫治嗎?」

「很難,但我會盡力的。」

安麗雅很用力攥緊手,掌心的刺疼感支撐著她沒有跌倒癱坐在地上。

這一刻她很無助,如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央。

沐天恩想了想還是說,「雨青花培育倒是不難,但在同樣效果下它不算好,一般中醫都不會用,漸漸地雨青花很少被用到,所以對雨青花的毒的解法已經失傳了。」

安麗雅咬著下唇,只覺得渾身發涼,她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為了她付出太多了。

身為一國國王本就很忙,可為了把母愛也彌補給她,父親從不缺席她人生任何重要的時刻。

她所有的畢業典禮,家長會他都會擠出時間出席,哪怕是輔導作業他都會親力親為。

她無論付出多少,她都要把父親醫治好。

安麗雅眼眸半眯,堅定無比。

「s國應該很難找到雨青花,所以花是怎麼帶回來的?」

安麗雅認真回想一下,「花是維安在後花園看到的,說很好看才帶回來給我父親,我父親很喜歡,才把它放在這。」

沐天恩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顏色鮮豔奪目,小孩子是會喜歡。

沐天恩把花放在地上,維安有沒有被引導她不清楚,現在想辦法醫治才是首要的問題,「我先回去問問我師父,有她在,很多病症她都有辦法。」

中醫不行,她回去用西醫研究一下。

安麗雅深呼吸,把慌亂壓下,「謝謝你,天恩。」

這是安麗雅第一次這樣叫沐天恩。

沐天恩聞言,瑩潤紅唇勾了勾,如花絢麗盛開。

安麗雅本身是個很好的女人,無關學識還是外貌家世,她自己就很優秀,是上官祈配不上她的好。

「你先確定花的來源吧,解決了才能安心醫治。」

安麗雅垂下眼睫,擋住一閃而過的傷疼,「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