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南陽市。

坐落市中心最豪華的別墅區,是全南陽市乃至無數人都想住進來的夢寐以求的地方。

在這裡住的人非富則貴,是身份的象徵,守衛森嚴,環境極好。

沐家,佔據其中之一,此刻客廳燈火通明,氣氛異常壓抑,籠罩在低氣壓之中。

因為後院起火了,雖然沒有驚動消防,但也發動全家傭人和保安才撲滅,後院一片狼藉。

一些傭人和保安的臉上還帶著一些灰塵,髒兮兮的,不過他們不敢離開,低著頭瑟瑟發抖侯在一旁。

沐家除了因為車禍住院的沐宗文之外,所有人都在。

左邊小沙發,一身溫婉氣質的文嘉臉色蒼白且帶著濃濃的疲憊感,可眸光堅定清明。

本來她在醫院守著丈夫的,被管家一個電話叫回來。

她抱著僅僅過了百日的小女兒沐天恩。

小天恩在母親的懷抱睡得很安穩,只是她比同樣三個多月的寶寶要小些,沒有那種胖嘟嘟的感覺,臉色有點黃。

是因為經常病,不是肚子不舒服就是發燒感冒。

八歲的大兒子和六歲的二女兒站著文嘉兩側,兩張精緻小臉蛋兒板著,小手攥著文嘉的衣角,充當守護者。

坐在中央沙發上的沐擎頭髮花白,長滿老年斑,皺紋橫生,沒有這個年紀老人該有的平和和慈祥。

雙眸略朦但犀利,更是沒有掩飾眼底的冷漠和嫌棄看著文嘉懷裡的小孫女,話也一點都不留情面,“今天內把這災星送走。”

文嘉聞言心一疼,臉色更白了,可對於沐擎的強勢她毫不畏懼,抱著女兒的手更緊。

許是太用力了,小天恩不舒服從睡夢中醒來,哼了兩聲。

文嘉回神,放鬆幾分,手輕拍著,揚起眼睫,堅定道,“爸,我不會把天恩送走,我的女兒我自己養,我們一家五口可以搬出去。”

強勢一輩子的沐擎怎麼能容許兒媳否決自己的決定,滿是皺紋的臉一沉,怒火中燒,一掌拍在昂貴的實心梨花木桌上,“文嘉,你是不是也想從沐家滾出去?”

沐老太不敢吭聲,大房一家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沒開口幸災樂禍,免得被遷怒。

文嘉依然無懼,“爸,我叫您一聲爸只是因為您是宗文的父親,可這不等於我凡事都要聽您的,天恩我是不會送走。”

沐擎還想說什麼,電話鈴聲先響起,一旁管家立馬接起,臉色大變,“老爺子,二少病情轉危。”

文嘉抱著孩子猛地站起來,臉色徹底白透了,身軀晃了晃,要不是懷裡還有孩子,她會無力跌坐在地上。

除了沐老太臉色多了擔憂,其他人沒有一絲表情變化,像是局外人。

文嘉叮囑大兒子照顧二女兒就快步往外走,根本不敢把她放在家裡。

文嘉趕到醫院,得知丈夫急救成功,一向堅強的她靠在牆邊,紅了眼看著醒來後乖巧的小女兒,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父母。

可父母忙碌,更不願他們為自己擔心。

“阿嘉。”

輕柔且熟悉的聲線讓文嘉猛抬頭,入目是張淡雅的臉,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伴隨的還有依賴感,揚起從丈夫出車禍以來的第一抹笑意,“阿青。”

十八年後。

清晨,朝陽緩緩升起,青雲山上,白雲渺渺,一座如古代的大宅院坐落在山頂之巔,籠罩在晨霧和陽光下,似天上宮殿。

一身深灰色道袍,綰著丸子頭的沐天恩剛在後山打坐完,神清氣爽但一身霧水要回房洗漱,半路被她師父元青給攔住。

她也是一襲深灰色道袍,用玉冠綰著髮髻,目光清明平靜,年過五十的她彷彿得到歲月的忽略,也許是一直住在如此優美如此清新的山上,甚至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在這仙境般的環境下乍一看像是得道成仙的道人。

沐天恩可愛萌萌的臉蛋兒滿是朝氣,看到最尊敬的師父,揚起甜甜笑容,“師父,早。”

元青那張彷彿被時光遺忘的淡雅臉龐閃過一絲不捨,右手輕撫她粉撲撲的臉頰,“小七啊,明天就是你滿十八歲生辰了,時間過得真快。”

當年她被渣男所欺騙,害了全家,要不是摯友和管家相救她也活不到今日,從此她發誓不嫁,餘生只為為元家報仇雪恨。

為了不讓仇恨侵蝕她整個人,這些年收了七個弟子,沐天恩是唯一閨蜜的小女兒。

當年在醫院從閨蜜手上接過的小女娃眨眼就十八,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這十八年帶給她無數歡樂,更讓她有做母親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