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一顆大樹下,一個身著鵝黃長裙少女正倚樹而睡,旁邊拴著一匹高頭大馬,李清有些驚訝,這鵝黃小女年紀輕輕,即是二流初期好手,頗為不易,而在睡覺之時,這少女懷中還抱著一柄寶劍。

看這架勢,似乎是學別人出門行俠仗義,夜晚隨地借宿。

李清看向少女,心中卻是搖頭,恐怕沒個幾日這少女就要身遭不測。畢竟,夜晚睡覺哪有在路邊樹下睡的,起碼上樹啊。再說,睡也就睡了,你懷中還抱個寶劍,旁邊還拴個大馬,嘴角流著哈喇子,這不明擺告訴別人,此處有利可獲嘛。

雖是如此,李清也沒有上前打擾的意思,非孤殘寡少,李清一般不會主動幫襯。

站在山下四處一看,李清有些不知去向。

此時按照慣例,李清將鞋一脫扔於天上,鞋尖落下指於東方,李清穿鞋朝東而去。

走了不遠,路邊就有個尋常酒家,李清坐下,打酒吃食。

當年出城,懷中銀兩是兩萬有餘,時至今日,只餘三千餘兩,行俠仗義,開銷甚大,畢竟路遇孤兒寡女總得幫襯不成,幫襯總不能口頭幫襯,一來二去,外加自己消耗,也就所剩不多。

不過不多,但用於日常開銷是夠了。

自家釀造黃酒,手擀粗細麵條,坐在酒家飯桌,李清這會吃的是不亦樂乎,加上剛打的酒,這頓飯開銷不到十文錢。

此處酒家有四個桌子,李清佔去一個,旁邊三個皆被另一趟鏢手佔去。這趟鏢手壓著五輛大車行鏢,剛在李清來時還看了李清一眼,見李清一人,雖身背大刀倒也沒多在意。

此時,這趟鏢手中一人大口吃面,大聲說道:

“每日行鏢,烈日酷暑不停,狂風暴雨不停,什麼時候是個頭,真是受夠這光景了,下輩子就是投胎做牛也不來押鏢了!”

“哈哈哈!”

身邊人邊吃邊笑,每日行鏢甚是苦悶,也只好口頭上多出點氣,大家早已習慣了。

“依我之看,老哥還得再行十年鏢,才得解脫!”另一人此時說道。

“誒,誰說不是,再過十年,我才可退休,享得鏢局俸祿,這十年間,是死是活,慢慢熬罷!”剛才說話之人又說道。

“行鏢要緊,勿說喪氣話,吃完抓緊行路!”一邊的鏢頭此時開口說道,說完還看了一邊的李清一眼,李清埋頭吃麵,並未回看。

鏢頭開口,一眾鏢手自然不敢再說,呲溜呲溜將麵條全部吞下,站起來抹抹袖口,這就要離去。

坐上大車,鏢手開始行路,其中一人待馬車行離酒家後開口說道:“我前幾日聽說,這江湖之中將要舉行武林大會,要是沒此趟鏢,說什麼我也得去看一趟。”

“哦,還有此事?我怎麼沒聽說?”

“這就是你的不知,是三天前才傳出來的,聽說在一處海島上,選的倒是好地方,不過咱們是去不了,押鏢要緊,賺些銀兩為重,有朝一日日再向上突破突破,也算是人生無憾了。”

“哈哈哈,老兄再加加油,要不了兩年,這二流武者可破矣!到時鏢局內大鏢頭,少不了老兄的一份,那時何處去不得。”

“多謝吉言,多謝吉言......”

鏢手聲音遠去,李清吃完掏銀結了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