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嗎?

我和林家關係親密,而揭露屍妖一事的正是林雁江長子,現任定州知州林豐泰,我先走一步,卻現在才到,明顯是去找他了解情況了,以你的智商,會猜不到?

李修然看了蕭文甫一眼,心裡暗暗吐槽,點頭道:“確實遇上點麻煩,耽誤了些時間。”

你還真遇到麻煩了?蕭文甫瞬間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些許詫異:“李侍讀遇到了什麼麻煩?”

自己去找林豐泰的動向太明顯,薛定乾和蕭文甫都能猜到,李修然也沒有隱瞞,直言不諱道:“屍妖一事乃是由定州知州林豐泰揭露,是此事的重要人證。

下官之前抵達興慶府後,便直接趕往了定州,原本是想向林知州瞭解一下具體情況,不曾想剛抵達定州城外,就見到數千屍妖將州城團團圍困,正在瘋狂圍攻州城,且已攻上城頭,形勢危在旦夕。

索性下官及時帶人趕到,平定了屍妖,解了定州圍城之困,也因此耽誤了一點時間。”

“數千屍妖,圍攻定州城?”蕭文甫心頭一震,緊緊看著李修然,沉聲確認道。

“沒錯。”

李修然鄭重點頭,看向薛定乾,道:“陛下命我和蕭大人來此,就是為了調查屍妖一事,僅在定州城外,下官就親眼見到數千屍妖,而且險些攻破州城,為禍城中數萬百姓,製造更大慘案。

經過向林知州瞭解,下官還得知,如今興慶府各州都出現了屍妖為禍,災情愈演愈烈,局勢近乎失控。

下官想請問薛知府,興慶府出了這麼大的災情,且已經惡化至此,為何不見薛知府向朝廷稟報此事?

難道真像林知州所說,薛知府在故意隱瞞不報,想要掩蓋此事?”

“一派胡言!”

薛定乾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矢口否認:“屍妖波及全府,此等大事,本官身為知府怎麼毫不知情?

如果災情真像李副使說的這麼嚴重,就算本官想掩蓋,各州知州也可以自行向朝廷上奏,他們在京城都有座師好友,也可以請他們代為轉達,怎麼一個上奏的都沒有,只有林豐泰揭露此事?

他分明是在汙衊本官!”

是他在汙衊,還是你在狡辯……李修然看著他,皺眉道:“薛大人說災情不嚴重,那圍攻定州城的數千屍妖又該怎麼解釋?

此乃下官親眼所見,總不會有假。”

“李副使也說了是在定州看到的數千屍妖圍城,林豐泰作為定州知州,對此責無旁貸。

或許是他治理無方,導致屍妖氾濫,見掩蓋不住,所以便借揭露之名,行誣告之實,想要將罪責推卸給本官,來替他自己開脫也說不定呢。”

薛定乾看了眼李修然,幽幽道。

李修然瞬間眉頭緊鎖,不可否認,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屍妖氾濫成災一說,從始至終他聽到的都是林豐泰的一面之詞,出於對林家的親近,他自然而然就信了,但是如果事實不是如此,而是像薛定乾所說呢?

如果真是林豐泰治理無方,才導致屍妖氾濫,最後見局勢失控,想掩蓋都掩蓋不住,於是只能鋌而走險,借揭露之名,來誣告薛定乾,好替自己開脫,倒是還真解釋的通……

楊問心、池清婉、項坤全都張了張嘴,眉頭瞬間緊緊皺作一團,心裡升起無限困惑,還有些許愕然,顯然也都想到了這種可能。

只是……

定州和府城截然相反的景象,本來就已經讓他們疑惑重重,感覺屍妖之事撲朔迷離,現在居然又要有這麼大的反轉了?

這事未免也太複雜了吧?

蕭文甫看了眼薛定乾,臉色忽然舒展開來。

到底是誰在說謊……李修然心思急轉,如果真是林豐泰在說謊,那他不僅治理無方,還想出這種計策來替自己開脫,那他絕對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這種人會身先士卒、親自鎮守城頭,差點把他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嗎?

但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定州和府城截然相反的景象又該怎麼解釋?

自從離開定州,一路來到府城,路上他碰到的屍妖的確越來越少,情況完全不像林豐泰說的那麼糟,這些可也是他親眼見到的事實。

“下官抵達興慶府之前,在隔壁的懷縣也曾遭到屍妖襲擊,據懷縣知縣楚陽所說,在此之前,懷縣還遭到過一次屍妖襲擊,而且據他查證,這些屍妖正是從興慶府而來。

懷縣遠在興慶府之外,也遭到了屍妖波及,災情都擴散到了府外,薛知府說興慶府屍妖之禍不嚴重,只怕也說不通吧?”

李修然看向薛定乾,沉聲問道。

“李副使所說,只是懷縣知縣的一面之詞,屍妖究竟是不是從府中擴散去的尚不可知,或許是他調查有誤,屍妖乃是懷縣本地或者平陽府其它地方擴散去的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