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這牢房,水白蓮就完全崩潰了。

時常像個瘋子一樣或大喊大叫、或斥責痛罵、或嚎啕大哭、或自言自語。

瘋癲的樣子,哪裡還有以往縱馬疾馳、揮鞭抽人時的刁蠻跋扈樣?

此刻原本還在自言自語的她,抬頭一見到走進來的兩人,就失控大叫:

“陌哥哥,你是來救我的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你快帶我出去!我要跟你成親!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陌北寒的眼神一下冷了下來,拿著皮鞭的獄卒上前一鞭子抽在水白蓮臉上,立即在她那髒汙不堪的臉上鞭出一道血痕。

然而吃痛的水白蓮隻是慘叫了兩聲,又急急地向前探著身子,嘴裡繼續說著瘋話:

“陌哥哥,我那麼愛慕你,這個世上隻有我愛慕你,你快救我出去,帶我離開這裡!我不要在這裡,嗚嗚嗚!陌哥哥,你不要受那個小村姑的蠱惑了,她就是個妖女!她……”

突然,她大張的嘴巴繼續瘋狂地說著話,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水白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瘋了,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失了聲,依然在激動狂喊著。

陌北寒卻根本不理她,而是轉過頭溫和地朝剛出手扔了顆藥丸的喬苒笑笑。

看向水家其他人時,他的臉又板了起來。

水夫人在陌北寒看過去時瑟縮了一下身體,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顯然心虛得很。

水家主則是憤怒地瞪向陌北寒,那目光像是要將之千刀萬剮一般,隻是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身體讓他沒有力氣再多做點什麼。

水白鴻的目光裡沒有仇恨,沒有愧疚,沒有任何情緒,就這麼怔怔地望著這個昔日好友。

“你父親通敵叛國,你可知情?”

水白鴻還是定定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一旁的水夫人連忙出聲:

“不!鴻兒不知情!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都瞞著他,直到我們要出逃的時候他才知曉,是……是他妹妹打暈了他,才能把丟進馬車裡他帶走。他什麼都不知情,求世子放過他!鴻兒他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殺了我們,放了他吧!”

正瘋狂“說”著話的水白蓮聽到水夫人的話,似乎清醒了一點。

她偏過頭,呆呆地看向自己母親,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隨即,又激動地朝著水夫人大喊大叫著,可惜誰也聽不到她說什麼。

水高揚也從仇恨中回過神來,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夫人的用意,雖然不甘,但為了自己兒子,他隻得跟仇人求情:

“對!鴻兒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京城回來後,就天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後來更是每天喝得爛醉如泥,我們根本不讓他知道謀反的事,他是唯一什麼都不知情的人,求求世子放他一條生路!”

說著,水高揚就在刑架上一點一點腦袋,像是在磕頭一般。

陌北寒冷冷地瞪著他:

“你為什麼要謀反?是怎麼跟北漠勾結起來的?你們的計劃是什麼?你仔細交待,我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水高揚慘然一笑,似是不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好,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