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將領齊齊變了臉色: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如果水高揚真的是跟北漠蠻子勾結的叛賊,那他們跟著他南上伐京,豈不是中了賊人奸計,是置定北軍和北疆百姓於危險的罪人?

大家震驚地將目光轉向一臉煞白的水高揚,希望這不是真的。

水高揚內心已經慌亂無比,卻隻能強自鎮定地大聲辯駁:

“端木雄!你為了阻止我們南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你這是在胡亂攀咬,血口噴人!”

“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黃大彪,把人押上來!”

端木將軍一聲令下,就聽見一陣哭喊聲,接著就見二十幾人被五花大綁著被押了過來。

正是先前從南城門出來的十幾輛水府馬車的車夫和侍衛,以及悄悄從北城門出去的水夫人和水白鴻等人。

水夫人披頭散發,被人押著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往日將門貴婦的端莊優雅已經蕩然無存,一路哭哭啼啼,惶恐不安。

水白蓮的麵紗已經不知道掉落在何處,隻是她此刻已經嚇得不斷尖叫哭喊,淚水糊花了臉上的脂粉,一時倒是認不出原貌來。

水白鴻此刻已經醒來,隻是他頭上胡亂綁著的白色布條已經被血水染紅,顯然是沒有得到很好的上藥包紮。

人也像失了魂一樣,麵無表情,眼神空洞不知看向何方,被人推一下就朝前走幾步,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老大夫戰戰兢兢,還沒從被綁上馬車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又被眼前這麼大的陣仗給嚇得兩腿打顫,要兩名兵卒左右夾著胳膊架著走。

不過估計是知道老大夫是無辜的,倒是沒給他上綁。

其餘的車夫、侍衛則全部被繩子綁了雙手串成一串,像一串螞蚱一般被驅趕了過來。

而押著這群人的將領,正是那消失不見的黃大彪。

見此情形,水高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恨得目眥欲裂,舉起長刀就要往前衝去:

“黃大彪,你敢背叛我?老子砍死你!”

然而才衝出幾步,就被剛才包抄上來的兵士給攔了下來,不多時,長刀被打掉,人也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黃大彪,我水家待你不薄,我父親如此重用你,你怎敢背叛他老人家?”

被捆得嚴嚴實實被迫跪在地上的水高揚嘶聲怒吼著,恨不能把這個出賣自己的人砍成八瓣。

黃大彪卻是不慌不忙,先是給端木雄見過禮交了差,這才轉頭對水高揚道:

“水家主,黃某雖然是水老將軍的參將,但也是定北軍的將領,效忠的是王爺,是定北軍!水老將軍也是如此。我已經知道水老將軍的死因了,他根本不是你所說的為皇上所害,而是你的寶貝女兒在京城惹了事,被皇上貶去軍妓營,水老將軍覺得愧對皇上、愧對王爺,才自盡而亡。你混淆黑白,欺騙我們背叛皇上和王爺、背叛定北軍,還勾結外敵,棄定北軍和北疆百姓性命不顧,你就是定北軍的敗類,是你們水家的恥辱!”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們休要血口噴人!”

水高揚拚命為自己辯護。

黃大彪也不跟他辯駁,直接走到那群人犯前麵,隨手扯過一個婢女打扮的年輕女子,扯了塊她的衣裙,用碎布大力在那張被脂粉糊花的臉上一頓擦拭。

然後將人推了一下麵對眾人:

“大家看看,這是誰?原該在京城軍妓營的水家小姐,為何會在這裡,還扮成婢女潛伏在北疆?這才是害水老將軍自盡的罪魁禍首!”

眾將領對水大小姐自然都不陌生,一見那些擦幹淨脂粉的臉果然是他們熟悉的水家大小姐,都紛紛議論起來,懷疑這又有什麼陰謀。

水高揚大呼冤枉,說這一切都不關他事,是他女兒和他夫人瞞著他,他絲毫不知道女兒已經回來,也不知道她們明明應該從南城門出來,卻為何會從北城門往北漠而去。

水夫人和水白蓮都忘了哭,不敢置信地看著一味甩鍋的水高揚,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恥。

然而,端木將軍卻還有後招。

他又一揚手,就見一隊兵卒押著一百多輛馬車上前來。

端木將軍指著那些馬車,對那些被包圍的將士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