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管不免有些失望,但卻對眼前的苟文才高看了一眼,畢竟在死亡面前,沒有人能夠從容不迫的。

但他並沒有因此放過苟文才,反而漸漸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苟文才的掙扎更加劇烈,他用盡全身力氣拍打著,甚至掐著大總管,卻沒有絲毫的作用,隨著時間推移,他感到渾身麻木起來,知覺漸漸喪失,連拍打的動作都慢慢停了下來,再之後,便失去了知覺,眼前只有漆黑,連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侯卿白的小劍還是沉寂在他的胸口沒有出來守護他,但此刻,他也沒有心思再想這個了,因為他的意識也已經模糊了。

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了曾經的一幕幕過往,如走馬觀燈一瞬而過。

他想到了小時候帶黎天偷摸的看村裡寡婦洗澡,那時黎天還很小。

想到了經常一大早帶著兩碗大米粉跑去找黎天玩的場景。

他又想到了因為小時候犯錯,被他父親攆著滿村的跑,最後跑到了黎天家他父親才肯罷休。

一幕幕,一瞬而過,卻彷彿又經歷了一次。

在他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全身生機萎縮,精氣盡失,只有一口氣吊在那裡。

他的父親苟富貴帶著他尋遍整個凌雲城,找了無數的神醫藥師,卻未尋到絲毫醫治之法。

而就當他們要失去希望之時,村子裡卻忽然出現了一位赤腳大夫,竟是奇蹟般的將他治癒了。

自那之後,他們苟家父子便永遠牢記了那位大夫的救命之恩。

苟富貴更是常常教導他要知恩圖報,此情生生世世不能忘記。

多年以後,大夫逝世,他們便將大夫唯一的孫子視若家人,苟文才更是將他當做了親弟弟。

那個大夫就是黎天的爺爺。

只是這件事黎天並不知情,因為那時候他還很小,未記事。

人生兜兜轉轉,就像是一個圓,結下了因,便要了果,苟文才欠了黎天爺爺一命,今天便把命還給了黎天。

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對不起了老頭,來世再報你的養育之恩吧...”

苟文才雙手無力的垂落,就這樣,失去了最後的一絲意識,無力的倒在了大總管的手中。

黎天奮力狂奔著,路上摔了一跤,摔得手上都是血也絲毫不顧。

他拼命嘶吼,用盡全身力氣大喊救命。

不敢慢,不敢晚,苟文才視他為親人,他又何嘗不是呢。

此時在院中的主房內,也響起了他絕望的哭喊聲。

清渺兒微微皺眉,看向一旁的侯卿白說道“你聽,好像是文才弟弟的聲音。”

這時的侯卿白正手持毛筆,繪著一副山水墨畫。

這是他的一個愛好,只是近段時間荒廢了而已。

“好像是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走,我們去看看。”侯卿白麵露疑慮,顯然對黎天的出現很是費解。

清渺兒點點頭。

黎天也終於跑到了他們的門前,這裡的房間此刻只有眼前這一間是亮的,所以很好找,只是這大莊園太大了,過來費了很多時間。

他看著門前屋門大開,侯卿白正推著清渺兒朝他走過來。

時不我待,黎天焦急的說道“你們快去救救文才哥,大總管要殺他,就在門口。”

聞言,侯卿白與清渺兒面露震驚,相視一眼“大總管為什麼要殺文才?”

“你們快去救他吧,晚了就來不及了!”黎天都急的直跺腳了,哪有功夫再去回答他們的問題。

看著此刻淚流滿面的黎天,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滲著血,清渺兒便知道事情的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