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對於天子突然之間,降詔書,號令天下眾人,一同出兵討伐華雄,是怎麼看的?”

荀彧說過乾旱之事,望著曹操說起了最近的轟動大事。

對於此事,曹操顯然也已經是得到了訊息。

聞言笑道:“怎麼看?能怎麼看,坐在這裡看。

這不過是天子的一廂情願罷了。

到了這個時候,真以為會有什麼人聽從號令,去對付那華雄?

不可能的!

到了現在,大漢早已經不是原先的大漢了。

人心已經散了,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曹操一開始顯得豪邁,可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的悲從心來,顯得有些傷感。

大漢啊!

曾經多麼強的大漢,到了這個時候,一下子就這樣坍塌了下去,再也無從挽回。

想當初,他曹操的唯一夢想,也可以說是最大夢想,便是為漢徵西將軍。

想要帶兵馬,掃蕩西域,為大汗平定邊疆。

可是現在呢?

大漢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他,也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曹孟德了。

一心想要做徵西將軍,為大漢盡忠盡責的他,到了此時,也升起了一些不一樣的心思。

不想再為這個目標而努力了。

也不是說,他不想再成為大漢的徵西將軍,而是說大漢回不到從前了。

再也不是當初強盛的大漢。

他這個只想做徵西將軍的人,也根本做不成徵西將軍。

四百年大漢,竟在迅速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作為大漢之人,曹操心中並不覺得好受。

曹操是一個很複雜,同時也是很感性的人。

若非感性之人,也寫不出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以及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等或是哀婉,或是壯闊的詩句。

更不會做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的舉動。

平日的舉動,也當少幾分豪情。

他的雙目有些溼潤了。

看得出來,對於這些事情,他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片刻之後,他收斂了情緒,將眼中的溼潤給忍耐下去。

然後又道:“或許此事,不是天子的主意,而是那織蓆販履小兒,劉備劉玄德的主意。

劉備小兒之前不遠數千裡之遙,來到河東,前去將天子迎接到徐州,所打的主意,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將要用天子這張王牌,來提高他的地位。

想要號令其餘諸侯,高其餘諸侯一頭。

或許這個主意,不是天子自己的主意,而是那劉備劉玄德在後面示意,才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