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葦杭的雙眼依舊大睜著,一滴熾熱的淚水順著眼角劃落,悄悄滾入枕頭上,瞬間洇成一片小小的溼潤。

身邊的男人鼻息粗重。

身上的粘膩讓她感覺分外心煩,甚至煩躁得有些噁心。

都怪那該死的於小暖!

若不是她害自己,憑著自己的聲名,又如何會落到現在這個田地!

那日從一方館落荒而逃,謝葦杭渾渾噩噩地遊蕩了兩天,神志才漸漸清明過來。她的名聲已毀,怕是沒有辦法嫁入門當戶對的高門大戶做主母了。

眼下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找到那條潛龍,再用自己的能力幫他上位。

到時自己便有了足夠的資本。

一定要讓那該死的於小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恨恨地緊咬著一口銀牙,謝葦杭的臉在黑暗中竟然無比猙獰,仿若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般瘋狂。

林英鴻忽然翻了個身,手臂搭在了她的身上。手底下小小的柔軟讓他無意識地揉捏了幾下,疼痛瞬間將謝葦杭拉回了現實。

直到天色微明,謝葦杭才終於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林英鴻已經離開別院回了京,這讓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別院離京城不算太遠,林英鴻倒是每隔三五天就過來住上一晚,這讓手下人不敢太過怠慢謝葦杭。

朝堂上的那些事,林英鴻也會一五一十地說給謝葦杭聽,讓她幫著分析朝堂上的情勢。

“只可惜你是個女子。”林英鴻的腰身隨意地挺了挺,“做不得我的幕僚。”

兩聲粗重的喘息,便是謝葦杭給他的回應。

看著面前俯著身子的謝葦杭那玲瓏的背影,林英鴻得意地勾著嘴角,力度不由得更大了幾分。

只不過他沒能看見,謝葦杭的臉上除了晦暗之外,根本並無半分情意。

讓謝葦杭沒想到的是,林英鴻居然在過年之前,忽然被派出去了東邊。

訊息傳來,她恨恨地跺了跺腳。

之前跟林英鴻說過幾次,讓他不要那麼張揚。眼下可好,被皇帝忌憚起來,這對他來說可謂有百害而無一利。

也許是林英鴻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謝葦杭,在離京之前,他並沒有來別院告別過,也沒有讓人繼續給她傳遞京城的訊息。

兩眼一抹黑的謝葦杭又急又氣,但又不得不把心思暫時都放在跟後院這些下人的勾心鬥角上。

好不容易收服了這些人,謝葦杭卻忽然發現,自己忽然莫名其妙地開始反胃。

根本吃不下飯的她半個月就又瘦了五斤,整個人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柔弱得讓人心疼。

沒辦法,她只好偷偷請了大夫來,沒想到卻是診出了喜脈。

對於這個孩子,謝葦杭翻來覆去地盤算了一整晚,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