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好熱。

好想脫掉衣服,讓這北風給自己好好地降一降溫。

卓瑪的聲音如同索命的惡夢,讓蠻王打了個寒戰,注意力稍微集中了幾息的時間。

“那年我阿媽凍死之前,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卓瑪的臉如同失了陽光的花,黯淡得沒有半分色彩。

蠻王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可他的腦子裡居然空空如也。

他根本想不起卓瑪說的阿媽到底是誰。

蠻王那滿臉的茫然讓卓瑪再也忍不住悲傷,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撲簌而下。

“真是便宜你了。”

說著,卓瑪不再猶豫。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吹響了懷裡的小小木哨。

三短兩長的清淺哨聲,讓潛伏的冷懷澤的眼睛亮了起來。

如同伏擊獵物的猛獸,冷懷澤的腳步極輕卻又極快。

一個翻身魚躍,他已經從剛剛卓瑪劃出的破口裡鑽進了金帳。

“好了?”對著卓瑪點了點頭,冷懷澤的問話依舊生澀。

卓瑪搖了搖頭:“再等一下。”

說著,她在懷裡仔細地掏了兩下,摸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來。

那匕首比吃烤羊腿的銀刀還小三分,上面的裝飾更是樸實。

匕首的木柄倒是油滑發亮,明顯是被人長期把玩的結果。

“阿爸,阿媽。”卓瑪忽然跪倒在地,長長地磕了個頭,“我和卓婭終於能給你們報仇了。”

匕首的寒光一閃,蠻王還沒來得及反應,鮮血就已經從他的喉管處噴了出來。

無比的劇痛讓蠻王的身子弓成了一顆蝦子。

喉嚨裡嗬嗬幾聲,大大小小的氣泡混著血沫流了下來。

蠻王終於一動不動,混濁的眼睛裡最後的那點精光也漸漸地消失不見。

冷懷澤看著卓瑪那一臉的如釋重負,忽然也笑了起來:“恭喜你。”

卓瑪卻不接茬,只是低頭看了看那柄小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