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批覆終於在數天後抵達了平安縣衙。

冷懷逸跟於小暖對視一眼,目光微微閃動。

“我要去趟共助社。”於小暖乾脆地跟冷懷逸道了別,匆匆地出了院門。

“此事當真?”

“老天開眼吶!”

安寧村的受害者們,此時正圍在於小暖的身邊,激動地呼喊著。

有人已然情不自禁地撲倒在地,嗚嗚地大哭著,宣洩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三日後,平安縣挨著河邊的一塊空地上,忽然樹起了數百個大木樁。

縣衙門口的佈告欄上貼出了一份筆墨未乾的通知。

有差人在縣衙各巷中敲鑼打鼓,大聲呼喊:“七日後,縣尊大人在河邊審判安寧村一案!”

山中的各個小村,冷懷逸更是沒敢落下,每個村子都派人特意去通知了一次,叫他們派些青壯男子前去觀禮。

山區訊息閉塞,村長們聽到這個訊息,個個都摸不著頭腦。可惜縣令的命令在這地界上最大,他們也只好捏著鼻子,派人出發去縣上。

“朱六啊,你也跟他們一起去縣上吧。”河陽村的村長下地轉了一圈,終於湊夠了人數。

卷著褲腳正在田裡幹活的朱六蔫蔫地應了一聲,把手裡的工具仔細地送回家裡收好,又換上了那身補丁最少的衣服和唯一不漏腳趾的鞋子,跟著村裡人出發了。

“四哥,咱們去縣上,是要做啥子嘛?”走得有些疲累,朱六終於憋不住心裡的問題。

黑瘦男人的嘴角抽了抽:“還不是縣尊老爺想要顯威風嘛。”

名叫四哥的黑瘦男人在河陽村顯然有些威信,說出來的話朱六自然而然地就相信了。

“這些狗官,呸!”朱六忿忿地啐了一口。

等他們趕到河邊的時候,前面的人群已經繞著河邊的那排木樁,將那一段河岸圍了個水洩不通。

“什麼也看不見,還非要來看這勞什子的審判。”朱六踮了踮腳尖,奈何前面人頭攢動,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黑瘦四哥看著不遠處掛著腰刀的衙役,再次抽了抽嘴角,斥責了朱六一句:“莫要胡沁!”

朱六哦了一聲,怏怏地閉起了嘴巴。

不遠處的鑼聲,突然震得他渾身一顫。

衙役的聲音中氣十足:“恭迎縣尊大人!”

身側一陣騷動,朱六這才看見一名年輕男子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朱六有些目瞪口呆。

這實在是他見過的人裡,長得最英俊的。

“乖乖,怪不得大家都說這縣尊老爺是文曲星下凡,長得可真俊哩!”朱六不禁咂舌。

冷懷逸忽然回了回頭,目光冷冷地往朱六這邊一瞟。

朱六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當年在林子裡遇見那隻猛虎的時候,只覺背後陰風陣陣,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把縣尊老爺如此嚇人的話硬生生憋回了肚子裡。

“今日召集諸位前來,乃是為了安寧村一案!”周天導引法全力運轉,冷懷逸清冽的嗓音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看著附近的人微微有些狂熱的表情,朱六有些茫然。

他往旁邊的人身旁湊了湊:“大哥,縣尊大人說的安寧村,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這你都不知道?”身邊的人撇了撇嘴,“他們全村略買良人,更是不知害死害殘了多少女子,真是一窩畜生!”

鑼聲又是一響。

冷懷逸的話印證了這人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