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拈著那塊龜甲,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對著候在下面的林英睿揮了揮手:“去吧,就按卜詞說的辦。”

於是乎,一份提前給於小暖報事的加急訊息和一份正常的政令,前後腳出了京城。

“冷懷逸!”於小暖拆了竹筒一目十行地讀過去,瞬間喜上眉梢,舉著紙卷便往冷懷逸的房間飛奔而去。

小姑娘的臉蛋紅撲撲的,興奮得像是一顆剛剛摘下的蘋果。

冷懷逸放下手裡的毛筆,專注地凝視著小姑娘的眼睛:“京城的好訊息?”

“嗯!”於小暖的心情有些激盪,乾脆把紙卷直接丟給冷懷逸,“你看!”

林英睿的字跡,冷懷逸認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抿了抿唇,淡然地讀了下去。

信裡只是簡單地交代了事情如於小暖所願。

對於他是如何佈局周旋的,林英睿隻字未提,看來是不想以此邀功。

只不過這樣一來,於小暖這種心思單純的小丫頭,應該不會覺得這事情有多難辦。

想到這裡,冷懷逸扯了扯唇角。

這樣更好,省得小暖對這事兒上了心,再與林英睿有什麼瓜葛。

“好事,值得慶祝。”冷懷逸的嘴上還是淡淡的,倒是帶著徵詢的意思,偏頭看了看於小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於小暖一怔,隨即笑得如同七月的豔陽般明媚燦爛:“好。”

一壺梨花白,四盤下酒菜,等到二人終於忙完了手上的事相對而坐的時候,已是月上柳梢頭。

“可算能歇歇了……”於小暖誇張地塌下肩膀,左手彎回來輕輕地揉壓著右肩。

今天寫了不少辦學計劃書,於小暖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又酸又漲,已經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要不跟冷懷逸開個口,也學學那個周天導引法?

她只覺得練了這個功法的冷懷逸,精力旺盛得跟哈士奇有得一拼。

垮著小臉的小姑娘,讓冷懷逸的胸口一陣陣地發酸。

“我幫你吧。”說著,冷懷逸根本不給於小暖拒絕的機會。

長身而起,冷懷逸的手指瞬間搭在了於小暖的肩頭。

他那微涼的指尖和於小暖熱乎乎的小手短暫交錯,於小暖卻像被燙到了似的,猛地縮回了手。

冷懷逸的瞳仁微微縮了縮,無人留意的俊臉上,神情滿是黯然。

莫非小姑娘現在連這種接觸都不願意了嗎?

想歸想,他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指尖微微透出半分力氣,像是在輕撫一件珍貴的瓷器,冷懷逸的聲線也變得分外柔和:“是這裡嗎?”

他的指尖穩穩地定在於小暖的肩井穴上,並無半點偏差。

微微的酸混著絲絲的麻,讓於小暖忍不住在心裡有些感嘆,原來內力功法用來給人按摩,效果會這麼好……

只是不待她多想,冷懷逸的指尖運勁一變,竟是從按壓變成了輕揉。

痠麻瞬間轉化為酥癢。

幼弱的電蛇順著於小暖的肩膀蜿蜒而出,順著脊溝下來,直直地往腰背裡鑽了進去。

腰肢瞬間酥軟如泥,她不自覺地往後靠了靠,將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身後的椅背上。

忙碌了一整天,於小暖根本沒有注意到,有幾縷碎髮從自己的鬢角耳邊垂下,像小毛刷似的一蕩一蕩地掃著冷懷逸的手背,讓他的心頭也像被髮梢搔過一般。

冷懷逸的嘴角處,兩隻梨渦已經顯現出了明顯的形狀。

小丫頭的肩膀,確實有些疲累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