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暖點點頭,取了塊布條裹在手上,用另一隻手拎起酒罈來。

清洌的酒液潑灑在布條之上,而後快速地暈進白布當中。

於小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把手穩準狠地探到傷口之上,迅速地按壓下去。

“唔……”冷懷逸的臉上迅速泛起潮紅,後槽牙緊緊咬住,只從喉嚨當中迸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進入工作狀態的於小暖手動得飛快,頭也不抬地安撫著患者情緒:“傷口消毒確實有點疼,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

冷懷逸也配合地不再出聲,只是拳頭緊緊地捏著,捏到指節都開始泛白,指節幾乎要掐進肉裡。

又換了兩次布條,於小暖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好了,一會包紮起來。”

老三快手快腳地拈起於小暖想要給冷懷逸堵嘴的棉布,幫大哥輕拭著額頭的汗水。

饒是冷懷逸做好了心理準備,生理上的疼痛還是讓他出了一身虛汗。

之前失血過多,只補了一碗糖鹽水下去,冷懷逸的身體有些撐不住,天旋地轉間,再次沒了知覺。

他的頭一低,老三當下驚撥出聲:“嫂子,大哥他不動了!”

看著屬性面板上健康值停留在51/100,於小暖擺了擺手:“估計就是身子有點虛,一會吃點好的補補,很快就沒事了。”

用幾條長布帶接成一卷繃帶,將冷懷逸的傷口裹好,於小暖揉了揉微酸的腰,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已然餓得前胸貼了後背。

看著外面的天色,似乎也不算太早了,屋子裡卻沒什麼計時的工具。

於小暖尷尬地抹了抹鬢角的碎髮,擋住了自己的微囧的臉色:“現在什麼時辰了?”

“應該是申正前後。”老二快速地往屋外瞄了一眼。

申正,差不多就是下午5點左右。夕照的日光剛好鋪在外面在小院裡,給院子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有點刺眼,並不溫暖。

屋子裡倒像是已經入了夜,黑漆漆的,陰沉得很。

看著破舊的窗戶紙,於小暖輕輕嘆了口氣。

按理說以冷家的家世,不至於連透光好點的窗戶紙都用不起。看來之前冷母的病,確實是讓他們傾盡家財了。

不過好在自己知道冷懷逸八月份的鄉試就會高中,後面更是一路綠燈暢通無阻。自己只要把這幾個月過好,後面就不必那麼擔心銀錢了。

想到原主包袱裡留下的銀票和散碎銀錢,於小暖渾身頓時充滿了幹勁:“老三,你去跟鄰居家買只老母雞來,給你大哥熬些雞湯補補。”

一回生二回熟,老三又從包袱裡拈了塊銀子出來,之後順手把包袱系得緊緊的,還往炕的最裡面推了推。顯然,他是怕於小暖回過神來,又要提著包袱跑路。只不過這孩子心思細密,並沒表現得那麼明顯而已。

於小暖的餘光瞧見了他的小動作,微微勾了勾嘴角:“順便再買點白米和蔬菜回來。”

老三點點頭,快速地出了院子。

老二是個心直口快的:“嫂子,買白米做什麼?家裡還有些借來的糙米,早上我還出去摘了些野菜,咱們可以熬野菜粥喝。”

想到那清可照人的野菜粥,於小暖不由得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