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暖小心地把手帕包著的小瓷瓶拿了出來:“就是這個東西,砸了隔壁小男孩的頭。”

圍觀的人實在不少,於小暖乾脆也不進屋,讓人搬來個桌子放在前院,這才把手帕穩穩當當地放到桌上。

看到裡面的小白瓷瓶,謝葦杭臉上的怨毒一閃而逝。

該死的於小暖,怎麼總是這麼好運道?

只不過她絲毫不慌。

反正只有一個瓶子,又不能證明是她丟的。

果然,有那心直口快的,直接就問了出來:“就算這瓶裡裝的是花生油,也不能證明是誰丟的吧?”

於小暖笑了笑:“也不一定就證明不了,還是要看運氣。”

圍觀的眾人,眉頭都緊緊地蹙了起來。

怎麼還要看運氣?

莫不成是會召喚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出來?

於小暖看著她們疑惑不解的眼神,也不解釋,只是招呼身邊的侍女:“去,把我前陣子用的炭筆盒子拿來,再給我拿把小刀。”

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很快被送了過來。

眾人不由得伸長了脖子往裡看過去。可裡面裝著的,無非是幾塊黑漆漆的石頭,還有纏在條狀石塊上的布條而已。

要說這黑石頭,可不是普通的石頭。

前陣子於小暖嫌用毛筆記賬太麻煩,特意去東西兩市轉了一圈,果然被她找到了天然的石墨塊。

右手拿著小刀,左手按著石墨,於小暖的右手穩穩地上下往復運動著,隨即黑漆漆的粉末撲簌而下,不大一會兒就積成了小小的粉末堆。

戴好了白布手套,於小暖一個手指捏著瓷瓶口,另一個手指捏著瓶底邊緣,在眾人的注視下,將瓷瓶向黑粉靠了過去。

在石墨粉裡滾了幾滾,那瓷瓶上突然顯出了幾個不太明顯的小小圓痕來。

指紋。

瓷瓶光滑,本就易留痕。更何況兇手又可能接觸到了少量花生油,按出指印的可能性更高。

而這正是於小暖所期盼的。

只不過眼前的這些人,並沒有像於小暖期盼的那樣恍然大悟,反倒還是迷迷糊糊:“這是?”

於小暖一拍腦門。

這些人既沒有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又沒有受到過電影電視的薰陶,對於指紋的重要性自然不甚明瞭。

她訕笑著摘下了手套,又招呼侍女去取了幾樣東西。

紙和印泥。

看到眾人越發迷惑,於小暖笑了笑,突然把手伸到了印泥裡,在紙上印出了個鮮紅的拇指痕。

“你們看。”

雙手扯著紙的兩端,於小暖把指印向眾人展示了起來。

站在大門口的冷懷澤,眼睛亮了起來。

原來,小暖姐姐是這個意思!

“這個瓷瓶上的圓痕,也是指紋。”

“我按到紙上的,也是指紋。”

“只要把指紋按到紙上,再與瓷瓶上的指紋比對,就能找到這到底是誰幹的。”

說著話,於小暖的笑臉,終於轉向了謝葦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