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放屁!”老婦人從地上爬起身來,就要過去抓撓黃德朗。

衙役們哪能讓她這麼輕易就過去?

兩根水火棍交叉,砰地一聲架在了老婦人的肩頸之上。

老婦人雙腿一軟,卻更像瘋了一般向前伸手:“我的二花啊!本來下個月就要嫁到劉村去了,怎麼突然就讓你們給糟蹋了啊!”

張老漢的雙眼一下子也變得腥紅,衝到衙役面前,與他們搶奪起那棍子來。

只不過他哪裡打得過那些年富力強的衙役?

幾個回合下來,張老漢和老婦人,便雙雙倒在了地上。

水火棍交叉作十字,緊緊地壓著二人的脖頸,讓他們根本無法動彈。

黃德朗嫌棄地撇了撇嘴,對著堂上的冷懷逸拱了拱手:“大人,您看這刁民,應當如何處置?”

“不知黃老爺想如何處置呢?”冷懷逸捏著下巴,一副全聽黃德朗作主的樣子。

黃德朗笑了笑:“這好辦。”

從懷裡摸了摸,黃德朗摸出一個五兩銀子的小元寶,邦地一下丟在了地上。

元寶滾了滾,正正地停在了老婦人的臉邊上。

“喏,納二花的身錢,別說我沒給你們。”黃德朗對著地上那個小元寶努了努嘴。

張老漢和老婦人宛如兩個瘋子一般,用力地在地上掙扎著,嘴角開始冒著白沫,卻始終爬不起身來。

門口圍觀的鄉民,看著張家老兩口如此受辱,漸漸握緊了拳頭。

可他們的拳頭,也只是收在身邊,不敢率先揮向那得意洋洋的黃家眾人。

冷懷逸眨了眨眼:“黃老爺,就如此處置?”

“大人!”黃德朗再一拱手,露出了更加醜惡的嘴臉,“我要狀告這張老漢二人!”

“哦?”冷懷逸捏著下巴的手指緊了緊,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黃德朗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他二人已經將張二花納與我黃家為妾,卻又告上官府,無非是想要訛我家的銀子而已。”

“如此刁民,請大人治罪!”黃德朗的聲音高亢起來。

這話,不光是說給衙門裡的張家老兩口聽的,也是說給門外的鄉民聽的。

這平安縣,即便換了新縣令,也還是我黃家說了算!

門外的男子默默低下了頭,女子將衣角絞得緊緊的。

沉默在鄉民中蔓延開來,氣氛沉悶得如同六月暴雨前那黑壓壓的天。

冷懷逸不經意地往門外瞥了一眼,從善如流道:“那便依黃老爺的意思,來人吶,將張家二人押下去,打入大牢!”

黃虎與黃豹扯著張家二人的胳膊,將二人帶到了後面的院子裡。

黃德朗的笑容越發得意。

這冷懷逸不愧是狀元,居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再這樣下去,怕不是平安縣的人就越來越畏懼他黃家的權勢了?

黃萬斤輕輕用胳膊肘推了推黃德朗:“四哥,咱們走?”

也不管冷懷逸有沒有退堂,黃德朗隨意地跟堂上的冷懷逸拱了拱手,拔腿就要往外走。

而就在此時,縣衙的大門外,再度響起了激烈的哭聲!

“我的兒啊,咱們孃兒倆往後可怎麼辦啊!”

鄉民們愣了愣,不由得讓出了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