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邊有間酒樓剛開門,樓上還都空著。

於小暖三兩步躥上臺階,將一把銅板拍到小二手裡,急道:“領我們去二樓最東南角的包間。”

喝著豆漿吃著油條,於小暖倒是稍微有點遺憾:“還是離貢院門口遠了點。”

“沒事兒,我眼神好,耳朵也不差!”老二把嘴裡的半個包子吞下去,豪邁地一拍胸脯。

終於又是幾聲鑼響,緋袍人走出院門,開始發榜了。

“姚大哥,進了進了!”眾人湊到視窗去聽,頓時一陣歡騰,“第三十九名!”

姚景中二話沒說,端起桌上的豆漿豪邁地一飲而盡:“以漿代酒,謝過諸位!”

因為姚景中知道冷懷逸的能耐,根本不擔心他過不了會試,只是好奇他到底會是第幾名。

“會元,江北道,冷懷逸!”

滿街人聲喧譁,瞬間傳入二樓諸人耳中。

“恭喜你啊,離狀元只有一步之遙了!”於小暖真誠地對著冷懷逸道賀。

她的雙眸中閃著灼灼的光,所言顯然皆是出自真心。

而此時的禮部中,也有正在為冷懷逸的成績高興的人。

會試的名單,都要經禮部的手。

禮部侍郎於弘方還不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已經知道了會元的名字。

江北道,冷懷逸,可不正是小暖自幼定親的那一位?

“沒想到啊,他居然如此出息!”於弘方滿臉都是欣喜,走在禮部的院子裡,腳步幾乎有些飄飄然。

有下屬見他興致甚好,索性上前主動打個招呼:“於大人,怎麼今日如此高興?”

“嗐,沒啥。”於弘方假裝鎮定地擺擺手,“就是女婿會試中了。”

“好事兒啊,恭喜於大人!”下屬連忙拱手恭賀。

這事兒被路過的幾位員外郎聽見,都上前來湊湊熱鬧:“只是未曾聽聞大人提起過貴婿……”

於弘方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閨女遠嫁,平時自是不常提起。”

本來這些人還在猜測到底是京城哪位人士,畢竟會試中選名單近百人,適齡的可數不勝數。

他這一說遠嫁,忽然讓一名員外郎想起來,那年於小暖大張旗鼓地出嫁,好像正是嫁到了江北道那邊。

江北道,莫非?

“貴婿莫非便是今科會元,江北冷懷逸?”

於弘方笑得見牙不見眼,卻還依舊嘴硬:“正是那小子!”

有湊趣的員外郎,乾脆提起宴請之事:“如此喜事,於大人不如哪天叫上冷懷逸一起出來吃飯熱鬧熱鬧?畢竟以後同朝為官,提前認識一下同僚,豈不是美事一樁?”

於弘方正要順口應下,卻忽然僵在原地。

說起來,自從那小子來了京城之後,居然沒有來於府拜訪一次?

禮數放在一邊不提,莫非是冷懷逸那小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小暖的事,才不敢出面了?

想到這裡,於弘方笑吟吟地跟下屬們客套了幾句,這才獨自走開。

只不過剛轉過身,他的臉已經狠狠地拉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於弘方越想越氣,乾脆把筆往桌上一摔:“走,回府!”

“老爺,您不是剛去了禮部?”宋寄琴在後宅聽說於弘方怒氣衝衝地回了府,趕緊放下手頭那盆沒修剪完的花,往前院迎了過去。

於弘方一口悶了一杯茶水,這才氣沖沖地擺手:“別提了,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