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月餅還沒吃完,外間的樓板忽然響起咚咚的腳步聲。

老二豎起耳朵辨認了一下,頓時滿臉笑意地迎到門前:“是大哥回來了!”

下個瞬間,冷懷逸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於小暖的視野裡。

他的手中握了一張嶄新的卷軸,身周除了新墨的味道外,還隱隱散著淡淡的酒香。

看著那一桌還未動過就已半冷的飯菜,冷懷逸的眼底滿是歉意流過:“讓你們等久了。”

“知道就快過來!”於小暖不以為意地玩笑了一句。

冷懷逸倒是聽話,隨手把卷軸放在一邊,坐到了於小暖的身邊:“辛苦你了。”

於小暖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冷懷逸今天居然也知道客氣了呢。

只覺得稍微有點不自在的於小暖輕咳一聲,伸手颳了刮小妹的鼻子:“好了,開飯開飯!小妹都要餓死了,是不是?”

“是!”小妹自然是配合於小暖的。哪怕她說太陽打西邊出來,小妹也只會覺得是嫂子趁著夜裡偷偷安排的。

冷懷逸的眸子裡,更是溫柔漸盛。

只是他不習慣如此表露,便也轉移了話題:“這是?”

於小暖笑眯眯地剽竊了蘇東坡的一句詩:“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是為月餅……”

“月餅麼?”看著圓滿如天上月的糕餅,冷懷逸的嘴角上翹,“好名字。”

於小暖反倒賣起了關子:“這月餅如此擺放,也是有講究的。你們要不要猜一猜?”

她不說,這幾人還真沒注意到月餅的擺盤。

盤子最裡面的一摞切好的月餅,整整齊齊地壘了三層,從下往上越來越小。

“寶塔?”老三試探著猜了猜。

於小暖豎起手指搖了搖:“這叫卜狀元!”

說著,於小暖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才找到好不容易跟梁大爺借來的一顆骰子。

“最大的是狀元,中等的是榜眼,最小的是探花。誰擲得大,誰就是狀元,吃大塊的!”於小暖說著,隨手擲出骰子去,“五點!”

看著躍躍欲試的三小隻,於小暖揚了揚下巴:“小妹?”

小妹的雙手舉在胸前,手心裡緊緊包著那顆骰子,閉眼仿似祈禱般喃喃了幾句,隨後投出了骰子。

玉白的骰子在桌面上滴溜溜轉了又轉,終於停了下來。

“六點!”

小妹雙臂一振,興奮得淚花盈盈。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把臉湊到冷懷逸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冷懷逸的喉嚨一梗,竟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只好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小妹毛絨絨的腦袋。

於小暖好奇地打趣:“小妹,你跟他說什麼悄悄話呢?”

小妹頓時羞紅了臉蛋:“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好好!”於小暖猜到小妹的願望,笑著從盤子裡抽出一塊最大的月餅來,放到小妹的碗裡,“狀元小娘子,請吧!”

小妹又看了冷懷逸一眼,這才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捧起了那一角月餅來。

“老二老三,你們要擲嗎?”於小暖拈著骰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