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將筆輕輕擱好,冷懷逸也勾了半邊唇角:“那便看過再說。”

也不用別人幫忙,冷懷逸的長腿輕抬,幾步便到了公告板前面,將他的畫夾了上去。

站在公告欄前的眾人,頓時都瞪大了眼睛,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成知府的好奇心大起,也不顧長官姿態,繞到了公告板的前面。

一眼看去,成知府的眉頭瞬間緊鎖起來。

這一張紙上,幾團囂張的黑或濃或淡,根本看不出半點頭緒。

成知府一個眼刀飛向蘇永年,眼神裡全是埋怨。

都怪蘇永年不攔著他,現在這是出了大丑了吧?

謝建安不知何時溜達到公告欄前,眼中滿是譏誚之意:“冷解元,這幾團墨跡,又作何解?”

眾人站在謝建安的身後,倒像是跟著謝建安一同質問冷懷逸一般。

有些人的臉色,也已經青白一片。要知道他們跟冷懷逸是同年,在旁人看來,他們已經算是一個集體。解元若是得了個學藝不精的名頭,剩下的這些人,只怕都要落下個更加不堪的話柄。

悔啊!

早知道這樣,不如之前就攔著謝建安,不給他出題的機會了!

冷懷逸環視了一圈,把場內諸人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隨即轉過身去。

謝建安一愣。冷懷逸這是見勢不妙,想要溜之大吉?那他也未必太沒擔當了!

可冷懷逸隨後的動作,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難不成,還想再臨時抱個佛腳?

只見冷懷逸撿了支新筆,在旁邊的小碟子裡隨手蘸了兩下。

“酒來。”

冷懷逸的話語淡淡的,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成知府對著身邊人點了點頭,濃香的酒氣隨後飄滿了整個院子。

冷懷逸左手持碗,執筆的右手突然動了起來!

一片大紅的衣角,飄入了畫作的左下角。

那是他事先調出來的硃砂,只為點睛之用。

一口烈酒噴到畫上,細密的酒霧在濃墨中氤氳,化為起起伏伏的墨靄一片。

冷懷逸隨手將筆擲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