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瘦猴和虎子的潛行不同,秦二驢帶著四個兄弟,大搖大擺地從旁邊下了山。

站在最前面的秦二驢手持長刀,大喝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後面的幾個兄弟這才上前一步,齊聲吼道:“膽敢說個不,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臺,永遠不回來!”

幾人都是滿臉橫肉凶神惡煞,渾身更是煞氣深重。

大喝出聲的氣勢,一下子震懾住了那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學徒們。

離得近的幾個學徒僵在原地,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不斷回頭往鄭鏢頭的方向瞟過來。

鄭鏢頭看在眼裡,暗道一聲不好。

對方的氣勢太盛,學徒們一下子就被壓制住了。

若不提振己方氣勢,萬一動起手來,學徒們恐怕會有些傷亡了……

他趕緊輕咳一聲,跟有經驗的幾個人互換了一下眼神,滿是戒備地往前迎了過去,遠遠地衝著秦二驢一抱拳。

“明遠鏢局,正是途經貴寶地。咱們都是合字兒,人不親藝親,藝不親祖師爺親。”

這就是道上的場面話,合字兒就有同行的意思。

鄭鏢頭是按照道上的慣例,出來拉拉關係。

若是對方肯接著往下聊,那給點買路錢擺平就好。

只不過秦二驢這夥人,卻是不按常理出牌。

眼下正是缺衣少食的時候,花點子力氣,把整個隊伍都宰了,不比收過路錢拿到的多?

秦二驢眼皮抬都不抬:“什麼明遠鏢局,沒聽說過。”

身後的幾個兄弟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鄭鏢頭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看來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可他還是心存一線希望,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蘑菇,甩個蔓兒?”

這句也是道上的黑話,用來盤問對方的姓名,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少特麼廢話!”秦二驢抱著刀,愛搭不理地啐了一口。

鄭鏢頭臉色一凝,半扭過頭對著學徒們喝道:“都給我精神點兒,好好守著自己的位置!”

說完,他的臉色越發凝重,對著秦二驢沉聲說道:“那就劃下道來,我們接著!”

秦二驢對著身後的幾個山賊歪了歪嘴:“這個老頭歸我,那幾個拿刀的,交給你們了。”

說完,他手中的長刀一閃,欺身向鄭鏢頭的方向殺去。

鄭鏢頭連忙抽刀相迎,二人戰在一處。

隊伍裡有經驗的其他幾人都被纏住了,好在山賊這邊也沒有閒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