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盤算起來。

玉馬山離府城不遠,只不過那條路都是通往小村鎮的,行人不多。

在他上任之前,府城附近的山頭,剛有人去徹底梳攏過一遍。

因為這條道是通往老家鎮上的,他才特別記在了心裡。

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麼又出了一波山賊?

是新流竄過來的,還是前任以剿匪之名……

這事兒往大往小都有可能,不由得蘇永年不慎重。

而且近日一直沒有接到關於山賊的報告,到底是不是山賊,他更要查實。

要是他們知道了車上是自己的父母,做了個局給自己看,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這種事情之前在同僚身上發生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麻煩。

只不過這次確實是他想多了。

刀疤臉這波人,從來不留活口,而玉馬山這條路行人又不多。

巧合之下,才讓他們成了第一波報案的人而已。

鄭鏢頭不太清楚他心裡那些彎彎繞,只不過看他沒阻攔,便一五一十地從頭說了起來。

“昨日正午,我們到了玉馬山腳下休整。”

“一名刀疤臉,領著五六個山賊來襲。”

“冷懷澤帶著蘇先生去林子裡方便,不巧跟那刀疤臉撞個正著。好在冷懷澤運道驚人,刀疤臉山賊踩了獸夾子,被他斬於刀下。”

……

鄭鏢頭挑著重要的跟蘇永年說了一遍,聽得蘇永年臉色一時一變。

“家父家母未曾受傷吧?”

鄭鏢頭搖了搖頭:“蘇先生與夫人安然無恙。”

蘇永年這才鬆了口氣,惋惜道:“只是可惜那位斷了腿的小兄弟。回頭我派人送些撫卹金過去,還望鏢頭不要推辭。”

鄭鏢頭拱了拱手:“蘇老先生仁義,已經給了不少銀子。”

蘇永年笑道:“能護著家父家母無恙,這是蘇某的一點心意。”

“要說這次出力最大的,”鄭鏢頭想著給老二鋪路,“還是冷懷澤。”

“哦?那是哪位?”蘇永年心知肚明地順著問下去。

鄭鏢頭對著老二招招手:“懷澤,快來見過大人!”

老二憨笑著行了一禮:“見過蘇大人。”

“好,好。”蘇永年打量了老二幾眼,隨口誇讚了幾句,又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那幾個山賊的長相,你們可瞧清楚了?”

蘇永年一邊問話,一邊把注意力放到老二的身上。

到底有沒有正面跟山賊交過手,一問便知。

老二毫不猶豫,用手在自己耳朵附近比了比:“領頭的那個臉上有條長疤,從額頭一直到嘴角,比我稍微矮些。聽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刀疤臉……

蘇永年突然有了個模糊的印象。

前兩天平望道那邊傳來海捕文書,裡面就有一個臉生刀疤的惡徒。

老二見蘇永年正在沉思,便停了一停,直到他回過神來,才繼續說道:“那刀疤臉似乎還有些特殊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