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膀子的肉長得硬硬實實的,他剛才沒運勁,愣是拍得手掌發紅發疼。

老二沒注意到那麼多,直奔著馬車而去,小心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先生,可有什麼吩咐?”聽著馬車裡細碎的響動,老二隔著窗子問了一句。

窗簾掀開,一簇長鬚先探了出來,之後才是蘇先生的臉:“我想去林中方便一下……”

老二急忙走到車門邊上,恭敬地掀著門簾,另一隻手去扶蘇先生:“先生慢些,我陪您去吧。”

不遠處的半山腰,十來個渾身髒兮兮的男子藏在陰影裡,眼神不善地往這邊打量。

一個瘦得像猴似的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看上去是個硬茬子,倒黴!”

領頭的方臉男子臉上有道刀疤,從額頭上斜下來,直拉到下巴附近,看上去便是兇悍的亡命徒。

他卻輕輕搖了搖頭:“不急,再看看。”

他們正是玉馬山上新來的山賊。

這些人其實是從旁邊的平望道流竄過來的。

他們的手上,都有不少人命。只是沒成想,最近一次劫的車隊裡,有著官府的家眷。

長相清秀的小姑娘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等到官府大軍攻下山寨時,小姑娘流著血淚在父親面前抹了脖子。

這下子,平望道就徹底不能呆了。

幾條漏網之魚順著密林翻山越嶺,僥倖逃到了這邊,在玉馬山落腳也才不過半個月而已。

山寨裡的吃穿不足,他們也只能出來多幹幾票,好填飽肚子,做個無憂無慮的山大王。

剛剛,他們便盯上了蘇先生的馬車。

要是放在平時,只一輛車,車下十幾二十個護衛的話,他們是不會主動挑起事端的。

可眼下正是困難的時候……

“那些跟車的,看上去應該都是雛兒。”刀疤老大突然指著車隊的方向,對身邊人說了幾句。

“除了那個歲數大的,還有那邊的幾個。對,就是東南角上腰裡彆著長刀的那幾個。”

瘦猴的眼珠咕嚕嚕轉了幾圈:“老大,那你說?”

老二突然陪著蘇先生下了車,往林子裡走過來。

刀疤老大頓時下了決斷,通身的煞氣讓身邊人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瘦猴,你和虎子去解決了那個小年輕,把那個車上下來的老頭綁了作質。”

“李狗子,在旁邊守著,等場面亂起來了,去馬車上看看還有沒有旁人。有人的話,也綁了。”

“秦二驢,還有你們幾個,去纏住那邊幾個帶刀的。”

“剩下的雛兒們,讓我玩玩……”刀疤老大的嘴歪了歪。

這刀疤老大,最喜歡的遊戲,就是把俘虜的肉一塊塊地撕下來,讓他們在自己面前哀嚎至死。

跟著他的那些山賊,儘管見過不止一次,可聽到他陰森森的話語時,還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瘦猴趕緊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虎子:“走,咱們先去,解決了那小子。”

他們說的,正是攙著蘇先生往林子裡走的老二。

“哎,你別看那小子塊頭不小,估計也是個銀樣蠟槍頭。”虎子不屑地對著老二那邊努了努嘴,“你記不記得三天前的那個人?”

“就是那個大腿上有紅記的小妞的相公?”瘦猴吞了吞口水,不以為然地嬉笑起來。

虎子舔了舔嘴唇:“可不是麼?看著膀大腰圓,還不是在地上哭著爬!”

“想用自己的命換媳婦的命?”瘦猴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臉上直泛潮紅,“臨上路之前,他不也看得挺起勁麼!”

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瘋狂漸漸從他們的眼底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