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先秦時,至聖比之如今修行之人更兇猛!”

梁連對於自己護衛的這種表現,嗤之以鼻。

“《淮南子》有說:夫子之通,智過於萇宏,勇服於孟賁,足攝郊菟,力招城關,能亦多矣!”

梁連說著,冷哼道:“你可知道孟賁是什麼人?!那是先秦時的猛士!水行不避蛟龍,陸行不避虎狼!兩頭野牛混戰糾纏,他能上去給拽開,其中一頭不服氣還要打,被他直接拔出牛角當場死了!”

“可這樣的人,居然‘勇服’在夫子之下。你可以想想,夫子究竟有多能打!”

兩個護衛琢磨了一下,要是自己遇上兩頭野牛幹架……

那必須得轉身就跑啊,還上去分開?!人家轉身就能把自己給分成好幾塊。

“至於這徐文長……”

世子的雙眸微微眯起,沉聲道:“國子監祭酒孔達曾說過,當今天下若有能成聖者,則非徐文長莫屬!”

“前些年,孔達曾來訪徐文長。回去後,與陛下密談。”

“言道這徐文長……已是半步聖人了!”

“嘶嘶嘶……”兩個護衛瞪大了眼珠子,有些哆嗦的對著世子道:“世子,要不……咱們還是別招惹這徐文長了?!”

世子眯著眼睛緩緩的坐下來,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

“那許漢文的情況,你們可打聽清楚了?!”

一名護衛趕緊道:“打聽清楚了,那許漢文姐夫乃是這錢塘捕快班頭……”

說著,這護衛三兩下的將許仙的情況說了一遍。

卻見梁連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了才咬牙切齒的道。

“那白素貞,能擄走則擄走,不能則殺了!總之,不能給許漢文找到些許蛛絲馬跡,至於他……待徐文長這老東西死了後,再行料理!”

說著,梁連站了起來冷聲道:“派人去盯著,只要許二郎離開了白府,我們就動手!”

“是!!”

卻見梁連一拳“碰!”的砸在了桌面上,雙目陰騭狠戾:“若是不出這口惡氣,本世子睡不著啊!”

而此時的許仙,則是愣愣的看著徐疏。

因為剛剛他從白素貞的口裡,聽到了關於自己老師的一個詞兒——“半步聖人”。

“狗屁的半步聖人!聖人這麼容易,那天下皆為聖人了。”

徐疏自己倒是哈哈一笑,拍開酒罈昂首便飲。

那嘩啦而下的酒將他花白的鬍子與衣襟,盡數打溼。

“都是孔達那老東西四處給老夫瞎掰的,哪兒有什麼半步聖人啊!”

徐疏哈哈一笑,放下酒罈靠在了亭子的欄杆上。

“聖人若是如此容易,那世間早聖人遍佈了。天下眾生,哪個無覺性慧根?!”

徐文長乜著眼,看著許仙。

“可覺性慧根,卻不等於眾生。大道可悟而不可求,可踐而不可言,真走到了那一步老夫哪裡還在這兒與你廝混?!”

徐疏的鐵劍在亭子的石欄杆上撞的叮叮噹噹作響,白素人若有所思。

許仙則是撇嘴抬起酒罈,與徐疏碰了一下。

“我還說老師你混成半步聖人了,我這做學生的還能掛上你名號出去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了,結果鬧了半天還不是啊!”

徐疏幹了口酒,撲哧一笑。

“你何時需要掛老夫的名號出去橫行霸道了?!倒是老夫這些年,為了避免你這頭猛獸發狂……給你套了不少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