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才算是黃真第一次來到縣衙。畢竟這次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走進去的。之前那次偷偷摸摸躍入院牆闖進牢房的,自然是做不得數的。

別問,為什麼縣衙門衛會放人。荊副理為愛去都城的事情在縣衙那也算不得什麼秘聞,這馮縣令都是個八卦的碎嘴子,自然手底下的人也是多少沾了些習氣的。所以黃真倒也沒費什麼力氣,便來到了內堂。

只不過,仔細瞧著,好像沒看到荊山的身影,倒是鍾懷城一干人等各忙各的。

“那個打擾一下,可知荊副理在何處啊?”

黃真抿了抿嘴,還是開口問出聲。

清亮的聲音將原本看著文書的鐘懷城嚇了一跳。待看清楚緩緩走過來的人的面貌,這才拍了拍心口,“黃大小姐,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黃真剛想回嘴過去,可轉念一想到是自己貿然來到人家的地盤,再者面前這人大抵也算是荊山的上司。於是深呼吸,調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鍾大人見諒,是小女冒昧打擾了。”

鍾懷城覺得有些稀奇,雖說兩人也沒見上幾面。但據他的瞭解,這黃真可不是什麼溫柔賢良的型別。反正看卷宗文書看得頭都大了,找點樂子調劑調劑也不錯。

“現在可是辦公期間,黃大小姐找荊副理是公事還是私事啊?”

鍾懷城斜著眼瞧著自己的小拇指,懶懶散散的扣著指甲蓋。

黃真皺皺眉,但還是勉強答道:“荊副理最近事務繁忙,無暇吃喝。家裡多做了些,我便送些過來。”

一聽到有吃的,鍾懷城頓時兩眼放光。立馬跳起來朝著黃真的食盒瞧了去。這老邵家的飯食雖說未必都是顧黎親自經手,可到底是經受過調教的,那可比一般人家好吃多了。

反正已經是派了荊山出去置辦飯食,自然也是餓不著的。不如自己就勉為其難的,幫他解決這份算了。畢竟,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那還不是辜負了黃大小姐的一番心意。

鍾懷城心裡想的那是美滋滋的,魔爪徑直伸向了食盒。黃真瞧他賊兮兮的樣子,心裡很是不爽。勉強剋制著自己有些發癢的腿腳,她伸手一把將食盒摟入懷中,故意大聲詢問,

“鍾大人,荊副理在何處?可否告知一下?”

鍾懷城有些委屈的答道:“我讓荊副理出去給大夥買吃的去了。反正他肯定餓不著,倒是我這餓的頭暈眼花。不如讓我嚐嚐,省得等人回來已經吃飽了,那不是很浪費?”

“你居然讓他給你去跑腿買吃的?”

黃真一聽便惱火了。好歹也是一個副理。論查案審案,那經驗也是相當豐富的。這鐘懷城即便不讓他主審,那好歹也查個卷宗、梳理下案情什麼的?居然敢讓人跑腿做小?這不擺明欺負人了嗎?

鍾懷城冷不丁被人這麼一吼,頓時有些傻眼了,呆呆的說著:“他自己願意的呀!有什麼問題?”

自己那是好說歹說,無奈這尊大佛就是不肯回家。一會兒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詢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做的,簡直是讓人不厭其煩。

好不容易支撐快到飯點,本是隨口一說要不他去外面買點吃食。誰知人家高高興興的說著有事做了,立馬就跑走了。

這能怪他嗎?

黃真可不這麼認為,一把便是揪住了鍾懷城的衣領,頓時屋裡的那些個手下便要立馬圍上來。暗處的護衛也在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行動。

鍾懷城咬咬牙,伸出一隻手在背後悄悄比劃兩下,那些個人才悉數退下。可黃真一時氣惱,壓根沒察覺到這些小動作。她收緊手指,橫眉冷對:“邵大人,荊副理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滿,一定要針對他?”

鍾懷城兩手撲騰著,使勁想要掙脫她手對自己衣領的束縛,可好像根本沒啥用。現場還有自己手下在,總不能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