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那左寺丞會盡快趕來會審,誰知愣是磨磨蹭蹭了幾天之後才姍姍來遲。

馮縣令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在屋裡同馮老太太談話。這才剛起了個頭,便被縣衙的人給叫走了。

馮老太太剛才寺廟還願回來,正同他商議跟雲娘成親的大事,被這本來就看不順眼的左寺丞給攪合了,頓覺對這個人更加的不爽。

即便心裡已經是火冒三丈, 他還是不忘交代人去通知了邵庭一番。

剛從集市上買菜回來的顧黎,眼瞅著馮縣令的人出了宅院。進了屋子一看,邵庭還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正擦拭著自己的佩劍。

“這才剛開始呢,就準備上真傢伙了?”

顧黎悠悠的說了這麼一句。

邵庭倒是不以為然,眼眸一沉:“我看十有八九。”

來者不善是必然的, 這幾日的煎熬那是一點也不見少。秋玲那事暫且不表, 陸文澤和邵寶軍畢竟還被關在大牢。這案子一天不進行公審, 他們的頭上被安的罪名便是一天都洗不清。

再說邵鳳此時還在保胎,顧黎每每一想到這事,便覺得焦慮。所以當下就說道,

“那我便先去會一會那個傳說中的左寺丞。”

下一秒,手掌便被緊緊的握住了,扭頭對上邵庭關切的眼睛,

“顧黎,這事明顯是衝著我來的。你別衝動。”

顧黎一下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衝著你來的,我就不能管?那要照你這麼說,文澤跟寶軍哥都是我三寶坊請的夥計,跟你邵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邵庭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直接從背後將顧黎環抱住,馬上開口道歉,

“是我錯了,媳婦。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為夫計較。”

停頓幾秒, 他的手臂收緊, 聲音微微發顫:“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我可不願意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顧黎便是知曉邵庭拿捏住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所以現在總是屢屢得逞。可也只能語氣軟化下來解釋道,

“我只是想去探探虛實,又不是去送死,你也不用這般緊張。再說,區區一個左寺丞,我還未必放在眼裡。”

“那是,媳婦連右寺丞都治的那是服服帖帖的。不過是個左寺丞罷了,都不知道算是哪根蔥呢!”

顧黎一時被他的話逗樂了,好笑的翻個白眼到:“真不知道誰給你的評價,說是正直穩重,我瞧著,倒是跟那街頭巷尾的小混混也沒什麼兩樣。整天油嘴滑舌的!”

瞧著媳婦露出笑顏,邵庭這才鬆了口氣。將顧黎身子板正過來,眼睛專注的看著她,“媳婦, 你確定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左寺丞?”

見他認真的跟自己談事情了, 顧黎也變得嚴肅起來,“即便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找上我的。畢竟我才是三寶坊的老闆,那些物件可是從我的鋪子裡面搜出來的。不過.”

顧黎停頓一下,伏在他耳邊語到:“我們也有自己的籌碼,你不用擔心的。”

邵庭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沒想到顧黎表明默不作聲的,實際上已經是早就做好準備了。

“你現在才是最該避嫌的,省的那人揪住你的把柄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