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

顧黎疑惑的問著跟她並排走的莊青。

“這些年,公公飽一餐飢一餐的,身子早垮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加上憂思過重,身體功能也就退化了。前兩年就總是胸悶、喘不過來氣,連走路都費勁,所以就開始臥床休息。今年有幾次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嚇死個人。”

莊青倒也不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

三人本來是坐在偏廳話家常。隨後莊青想起方必的藥快喝完了,今天得去抓藥,便出了門。

顧黎索性一起跟了出來。

聽她的描述,倒很像是冠心病的病症。顧黎雖說有些醫學知識,但也只是懂些皮毛罷了。

說到這裡,兩人好像一時間也沒什麼其他的話題。

顧黎想著打破尷尬,於是主動起了別的話頭,

“莊青,你和小康是剛成親不久吧?我料想著你們還沒生孩子。”

莊青露出了一絲苦笑,

“不怕嫂子笑話,我和小康成親有些時日了。至於孩子不是我們不願意生,而是根本養不了。公公當初買那兩層小閣樓,就已經是掏空了家底。後來身體出了問題,常年吃藥看大夫,家裡更是入不敷出。

“爹爹面前需要人,只能是我在家照顧她,小康一人出去做工了。”

鎮上的收入不同於農村種地,主要是來源於做生意,或者給人做工。但攤上一個病號,一般的家庭很難負擔得起。

“小康是在哪裡做工?老闆人怎麼樣?”

顧黎只是順口一問,誰料到莊青的表情變得有些沮喪了,

“本來小康是在福至酒樓掌勺,老闆也很器重他,日子過的還行。但是誰能想到那老闆突發急病,家裡人準備將酒樓買了。聽說買家要用自己的人,我們小康現在只能是在家等訊息。這下,要是真被炒了,怕是連公公的藥錢都要付不起了。”

顧黎眼眉一挑,原來小康是個廚子。巧的是,居然會跟富貴哥在同一家酒樓做事。

這鎮上只有兩家酒樓,福至酒樓是其中之一。

它的生意雖不如另一家,但一直口碑還算不錯。

這買家真是的,買酒樓也不用解僱掉之前的老員工吧?這一下,還不知道要砸了多少人的飯碗。

莊青一看顧黎聽了自己說的,好一陣子沒吱聲。頓時心裡一咯噔,立刻埋怨起自己了,

“瞧瞧我這張嘴,跟嫂子說這些幹什麼?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藥房,這是鎮上唯一的一家,所以藥草都很緊俏。

“方家媳婦,你又來抓藥啊?”

夥計一見是她,立馬迎上前來,很明顯,已經是熟客了。

“夥計,照著老規矩抓。”

“我懂,去掉人參、麝香,按最基礎的抓。還是十副?”

“不,今先給我抓五副吧。”

“好,我這就去抓,你們也不容易啊!”

夥計說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同情。

莊青拉起顧黎在藥房的椅子上坐下,等藥。

她摸著自己的手指擺弄著,眼裡慢慢升起了愁苦。

他們也想按照大夫的藥房去抓藥。可是裡面的人參、麝香實在是太貴了,根本負擔不起。如果小康沒了活計,只怕是這樣的藥也抓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