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以來,陳嶼對於鍾曉芹最不喜歡的一點就是因為她不夠獨立自主。

從自己的工作到自己家裡的事,在陳嶼眼裡,她就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習慣性的去依賴別人。

就連家務活之類的事情,都時不時的仰仗丈母孃過來幫忙。

如今看到桌子上的飯菜,還有整理過的房子,再加上自己剛剛下班時看到的場景,陳嶼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衝到了頭頂。

“你是一個成年人了,是一個三十歲的人妻,難道這些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做嗎?

收拾家務也好,做飯菜也好,總是讓家裡人過來幫你忙活,你要知道你已經成家了,不再是那個依靠父母生活的小孩子了。

還有,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去上班難道不會自己回家嗎,用得著讓人家小夥子騎著摩托車搭你回來嗎。

你知不知道這小區裡都是我的同事的家屬,那些人雖然跟咱們不熟,但多少也認得我。

你時不時的就讓小夥子騎著摩托帶你回來,你讓那些街坊鄰居怎麼看我,在背後怎麼議論我們。”

看到鍾曉芹沉默,陳嶼頓時想起先前看到鍾曉陽載著自家媳婦回來時的畫面,再加上今天所看到的,以及周圍街坊那些老阿姨對自己的指指點點,陳嶼心中升起陣陣怒火。

“每天幫你做早餐的是誰,每天幫你洗衣晾曬的是誰,這些難道不都是我在做嗎?!

你每天在收拾自己東西,收自己衣服的時候,可曾有幫我收過?

是!我媽是時不時過來幫我們整理家務,做做飯菜,可那不是為了我們好嗎?

你一天天只知道上下班,回到家之後就只顧著你那些魚,可曾有做過一丁點家務,可曾給我做過一頓飯菜。

難道我就不知道累嗎?我每天就不用上班嗎?

我也是人,我也會累,不是工廠裡不停運轉的機器,我媽也是因為這些,所以才會過來幫我們忙活這些。

可就算如此,每一回來的時候,你總是擺著那副無所謂的表情,甚至還會擺著臉色。

事後還總是跟我抱怨跟我嘮叨,陳嶼,我並不欠你的,我媽更不欠你的。

你的弟弟,我在當成自己的親弟弟在看待,也從不曾虧欠過你和你的家人。

他缺錢了,我瞞著你拿自己省下來的錢給他,他找不到工作了,我厚著臉皮去找顧顧,讓他做了他們的司機。

或許算不上高薪,可起碼工資比你的死工資還要多,而且還自由不受氣。

可是輪到我呢,你想想你是怎麼對待我的,平時有點事需要你,結果你從來都不見蹤影,我下班回來晚了,讓你過來接我一趟,你從來都不會過來。

不是讓我自己想辦法,就是轉錢讓我自己打車。

拜託,我是結婚成家,不是找一個從不搭理我,遇事只會冷處理的搭夥人!”

聽完陳嶼的話,鍾曉芹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緊緊的盯著陳嶼的雙眼平淡道。

曾幾何時,兩人一有爭吵,最後都是以鍾曉芹眼中晶瑩閃爍,陳嶼回以冷處理而告終。

而這一回,鍾曉芹再也不像從前一樣言語激烈,眼中也不再飽含水意。

反而是以一種平靜到了極點的神情和語氣回應了陳嶼,將結婚以來自己心中所壓抑的東西,全都以一種平靜到詭異的狀態說了出來。

“你以為結婚是過家家嗎,以為像電視裡那樣轟轟烈烈,然後上眼霸道總裁的戲碼嗎。

鍾曉芹,你成熟一點兒吧,你說的這些,要麼是些雞毛蒜皮的事,要麼就是你自己不夠成熟的表現。”

張了張嘴,看著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鐘曉芹,陳嶼的語氣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算了,是我不夠成熟,我就應該自己一個人上下班,不需要安慰不需要人關心體貼,然後不依賴任何人將一切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輕咬著嘴唇,鍾曉芹從未想過,在自己挑明瞭自己心中的壓著的東西后,陳嶼竟會如此回應自己。

彷彿自己並不是他的妻子,反而更像是一個娶來應付生活,搭夥過日子,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你知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讓你更成熟一些…”

“對,你沒有惡意,是我不夠寬容,沒有善解人意,不能在第一時間理解你的意思。

就這樣吧,我媽做的那些飯菜,既然你不喜歡吃,那我待會兒打包帶走,你去照顧你的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