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便有說有笑地走到離家不遠處的一塊月牙形的小土旁,一個北方來的姑娘問道:“姐姐,為什麼你們的地都是這麼小一塊一塊的啊?”

中年婦人笑了笑,“我們的大土都被集中到村上了,連片連片的,你看,就那邊!”

她指著不遠處的山坡上隱約可見的大片連綿的藥田,“霍幹部給我們這些還想種點地的重新分了土,都在家附近,還幫忙改了溝渠,你看,需要淋水就去那兒挑就是了,安逸得很。我們現在就是自己種點口糧,平時空了就去合作社藥田幫工,掙的錢比以前還多得多。”

說著,她們便看著男人拎著一個桶朝十來步之外的一個灌溉涵洞走過去,拿著長柄的灌溉勺開始往桶裡裝水。

婦人見狀,便拿起一個裝滿蒜種的籃子,笑著對兩個姑娘道:“我去挖窩子,你們就幫忙把蒜子掰成一瓣一瓣的!”

兩個姑娘點了點頭,接過籃子。

婦人默默朝掌心吐了口唾沫,開始拿著鋤頭挖起了窩子。

等男人裝上水,拎過來,看見兩個姑娘蹲在一旁忙活好一陣的成果,差點直接飆了髒話。

兩個姑娘的手邊,是一顆顆白白嫩嫩的蒜瓣,蒜衣被扒的乾乾淨淨,為了怕弄髒蒜瓣,她倆甚至還特意取了張隨身帶著的紙巾墊在下面。

......

有的村民出門忙活去了,有的村民今天選擇了在家。

原本虎山村著名的莊稼把式鐵牛詹寶壯,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下地幹活了。

主要是身上這個合作社保安隊長的擔子越來越重,讓他放不下心。

大清早吃過飯,他就像巡山的武侯一樣又出了門,住在他家的兩個年輕大學生跟他的兒子詹二牛一起打掃衛生。

二牛媽媽是個賢惠的,家裡在虎山村絕對算得上乾淨的。

但在兩個大學生的眼裡,依舊覺得髒亂。

所以,第一天就打掃衛生也正合了他們的心意,二牛提前就被鐵牛耳提面命,十分配合地幫他們找來掃帚、撮箕、抹布等等。

他先去父母的房間收拾一下,兩個大學生就從他們自己的房間開始掃了起來。

等二牛收拾完,走過去一看,好傢伙,那撲騰的灰塵就算是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二話不說,把兩人拉出屋子,看著兩個灰頭土臉的大學生,遲疑道:“你們大學生不知道掃地要灑水嗎?”

灑水?

拍打著身上灰塵的兩人一愣,臥槽!

他們現在住的宿舍,地面都是瓷磚,平日拎起掃帚就掃了,掃完拖一遍,乾乾淨淨,一時間真沒想起來灑水這回事。

忙活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整個屋子都煥然一新。

坐在院壩裡喝著水,二牛媽媽突然喊道:“二牛,去看看,咋個沒水了!”

“要得!”二牛答應了一聲。

“咋了?”一個大學生問道。

“多半是堵起了,有時候水裡頭有沙子或者小石頭,就把管子堵了,去通一下就是了!”

虎山村沒有自來水,所謂的水管其實就是一截截的膠皮軟管子拼接起來的,將水從附近的水井牽引到自家的水缸,管子一般都很細,被堵住都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