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霍千里難得皺了皺眉頭, 稍稍琢磨了一下, 重新埋頭工作。

下午五點四十,稍稍加了會兒班的霍千里下班回家。

推開家門, 一股奶香味撲面而來。

霍千里換好拖鞋,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卻瞧見一身家居服的江清月正安靜地坐在陽臺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一本書,夕陽被窗戶和窗紗一擋,變得柔和,灑在身上,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咦?兒子呢?”

“我媽抱去他程奶奶家了,我也正好放個假。”

眉宇間已經浸潤著母性光輝的江清月放下書,笑著伸了個懶腰,寬大家居服的空隙裡,春光乍洩。

霍千里搓了搓手,壞笑著上前,“那豈不是機不可失!”

江清月哈哈笑著,“別鬧了,快去換衣服!”

“正好脫了再穿唄!”

窗簾被一把拉上。

......

霍千里夫妻二人早就搬出了韓家,但並沒有離開太遠,依舊在同一個小區裡買了房子。

一碗熱湯的距離,既有了獨立的相處空間,又不至於讓老人感覺到冷清。

霍千里半躺在床頭,江清月滿足地靠在他胸口,安靜地聽著他的心跳緩緩平復。

他伸手摸了摸江清月頭上烏黑的秀髮,“有說什麼時候開始上課嗎?”

五年時間,江清月修完了本科的全部課程,同時如願在韓致遠手下讀了研究生,剛好跟江秋雁兩姐妹一起研究生畢業。

江秋雁選擇了仕途,走了選調生,在某種程度上重複著霍千里的老路;

江清月考慮到年齡,選擇了繼續讀博留校。

有韓致遠跟何教授等人的幫助,再加上自身水平實在耀眼,留校任教已是板上釘釘。

江清月笑了笑,“多等一年吧,把安安再帶大一點。”

安安,他們兒子的小名,韓致遠取的,不為別的,就希望平平安安。

在這種頂尖的學術大老身上,反而有一種“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的樸實。

“嗯。”霍千里點了點頭,“明天領導要找我談話。”

江清月伸出手指,輕輕在他的腹肌上爬著樓梯,“談你升副處的事?”

“不知道。”霍千里笑了笑,“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放輕鬆。你已經夠好了。”江清月抬起頭看著他,“現在八項規定出了,國家也正是高壓反腐,肅清風氣的時候,謹慎點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