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霍千里過得很充實。

跟秦山交接工作,一項項工作內容,一條條工作思路,一個個的相關人員,包括跟某些人打交道的技巧,霍千里都毫無保留, 盡數說給了秦山。

期間,在工地上忙活的顧海濤跟顧大強得知訊息也急忙趕了回來。

比起其他人,這兩人在驚訝之外的情緒反倒要平靜得多,畢竟還有另一層關係在。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週五的下午,霍千里將辦公桌上最後一點收好,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張桌面空空蕩蕩的老舊辦公桌。

兩年前,就是在這張桌子上, 他畫出了虎山村藥材合作社的初步規劃;

在這張桌子上,他頂著宿醉的腦袋,對顧承榮做了一番決定虎山村命運的陳述講解,成功破局;

在這張桌子上,他受著顧大強【玩弄詭計】的指責,思考出了對藥販子的反擊計劃,成功化解了第一年底的銷售困局;

在這張桌子上,他以整頓村風村貌入手,規劃了城鄉思想文化互動實踐的過程,為虎山村的發展贏得了政策紅利;

在這張桌子上,他在文興醫藥產能受限的情況下,被迫昇華了合作社的發展方向,謀劃了產業園區的初步構想,為虎山村插上了騰飛的雙翼;

在這張桌子上,他因為幾戶拆遷戶的請求,順勢推動了虎山村新村的試點工作.......

在這張桌子上, 他還做了許多的事情。

現在, 這張桌子,即將屬於別人。

江清月也看了一眼她曾坐過好些日子的那張辦公桌,輕聲道:“我陪你在村子裡走走?”

“算了,感覺像是巡迴演出一樣,要錢還是要東西啊?”霍千里笑了笑,“陪我去小土坡上坐會兒吧。”

坐在小土坡上,傍晚時分,原本下方竹林水灣裡的炊煙不再升騰,只剩下一片寂靜。

所有的熱鬧,都匯聚到了村委會所在的一側。

霍千里忽然開口道:“我這麼做是對的嗎?”

“是的。”江清月輕輕握住他的手,“我們或許會考慮那些炊煙鳥鳥雞鳴犬吠的田園意境,但那是當我們可以過上和你們一樣生活的時候,在這之前,給我們選一萬次,也依舊會這麼選。”

霍千里笑看著眼前這個明媚大氣的姑娘,“你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那可能只是你在順著我的話講,誰知道呢!”

“你知道啊,你總能知道。”

“非要這麼繞嗎?”

霍千里笑著攬過她的肩膀,江清月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夕陽的金光默默為他們鋪上金色的披肩。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剛剛矇矇亮。

顧家的大門開啟, 率先出現在門口眾人眼前的是顧大強的那顆光頭。